17.第17章-《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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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奪這樣的好奇寶寶, 程恪碰見過不少, 一面覺得你是個變態, 一面又會忍不住想要探究變態的生活。
江予奪有沒有覺得他是個變態,這個不能確定, 但好奇是肯定的了,再怎么是個老大, 他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孩兒。
程恪倒也不是太介意這類的問題, 只要沒有太明顯的惡意, 他向來都會正面回答,特別像江予奪這樣, 表示方式本來就挺直白的, 他就更不會遮掩了。
“啊。”江予奪看著他,點了點頭, 又一臉不可思議地小聲說, “還有這種呢?”
“很奇怪嗎?”程恪也配合著壓低聲音。
“……其實也不奇怪,”江予奪想想又擺擺手, “不說這個了,接著玩。”
“別了吧,”程恪看了一眼他的手機,“你那個小說,按這個發展,后邊兒的我應該都答不出口了。”
江予奪拿過手機又看了幾眼:“媽的, 我也不太好意思畫。”
程恪剛要說話, 江予奪沖他豎了豎食指, 往窗戶那邊偏過了頭。
門外有腳步聲,江予奪聽得很清楚,不過很快就聽出來這腳步聲里還夾著塑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
“應該是燒烤送過來了。”他站起來,走到門后,從貓眼往外看。
“挺快啊,”程恪說,“我以為還得有一陣兒呢。”
“我跟老板熟,我點的他都先弄。”江予奪看到燒烤店老板走進了貓眼的范圍里,然后門被敲響了。
他打開了門,立刻聞到了濃濃的燒烤香味。
“我每樣都烤了點兒,要是不夠你再給我打電話,”老板把袋子遞了過來,“還有一瓶我自己釀的酒,上回跟你說過的,你嘗嘗。”
“好,”江予奪接過了袋子,“一塊兒給我記著賬啊,不用優惠。”
老板笑了笑:“行,你吃著。”
江予奪關上門,又從貓眼往外看了看,然后把袋子拿到程恪面前晃了晃:“聞到了沒?這種燒烤才香。”
程恪沒辦法以香味來判斷燒烤好不好吃,不過的確是非常香,淡淡的焦糊味裹著孜然香,江予奪還沒把袋子拿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聞到了,而且立馬肚子就餓得滿地打滾了。
江予奪拿著袋子就要往桌上放。
“哎哎哎,”程恪趕緊攔著他,“一桌子鹽呢!”
“又沒讓你蘸鹽吃,”江予奪扒拉開他的手,把袋子放在了桌上,“趕緊的,現在還熱乎,涼了就不香了。”
程恪不是個太講究的人,特別是現在的生活,比起以前就更不講究了,被罩和被子摞著蓋他都能接受,但跟江予奪一比,在不講究的大道上,他還有明顯的差距。
“鹽都粘到袋子上了。”他嘆了口氣。
江予奪把袋子都打開卷了卷:“你他媽又不吃袋子,哪兒來那么多講究,趕緊吃!”
“好。”程恪說。
燒烤的種類很齊全,除了各種肉串兒,程恪能認出是肉,別的就都看不出來了,他隨便拿了一串,咬了一口。
“怎么樣?”江予奪馬上問,眼神里的期待仿佛這是他烤出來的。
“好吃,”程恪點了點頭,“很香,這個是什么?”
“蹄筋,”江予奪拿了個雞翅,“這都不知道?”
“沒吃過,”程恪啃掉了這一串,又拿串他認識的,應該是羊肉,“我以前就吃過兩三回吧,吃的都是普通的肉,豬牛羊。”
江予奪停下看了他一眼:“你以前坐牢嗎?”
“……沒。”程恪不知道該怎么說,嘆了口氣。
“你那兩三回燒烤在哪兒吃的?”江予奪問,“五星級酒店?”
“路邊攤。”程恪說。
“哇,”江予奪一臉夸張的震驚,“你還吃過路邊攤啊?”
“滾蛋,”程恪把羊肉啃完了,又拿了一串不知道什么東西咬了一口,“脆的,這個也好吃。”
“脆骨,”江予奪說,“那袋里有烤青菜,你吃過沒?嘗嘗?”
“沒,”程恪拿了一串西蘭花,“這把水分都烤沒了,還能好吃嗎?”
“能,”江予奪說,“你喝點兒嗎?老板送了酒,不過是自釀,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
“好。”程恪說。
江予奪還是拿了兩個碗,把老板送的酒的倒上了。
燒烤店開了挺多年了,江予奪跟老板認識也挺多年了,一直覺得他人挺好,老實好欺負的那種。
不過盧茜說他年輕的時候,就是還沒有這些酒吧夜店,沒有1234號樓那么年輕的時候,也是這片兒讓窮苦老百姓聞風喪膽的老大。
真奇怪,江予奪看了一眼程恪。
就街面上混著的這些所謂的老大,一個個的能嚇著的,也無非就是些跟他們自己一樣的人,碰著像程恪這樣的人,哪怕是個因為太廢物了而被趕出家門的廢物,多數老大也就一塊兒都作廢了。
程恪大概是真的餓了,或者是吃燒烤的次數太少,所以吃得有些狼吞虎咽,一口酒一口肉的。
“這酒,”程恪停了一下,喝了口酒,“真難喝啊。”
江予奪笑了:“那你喝這么起勁。”
“肉太膩了,解膩,”程恪把碗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光了,“幫我倒點兒水吧。”
江予奪正想站起來拿碗的時候,程恪自己已經站了起來,一邊拿了紙巾擦手,一邊拿著碗去飲水機那兒接了一碗水。
“說習慣了,”他喝了半碗水,又把水接滿了,回到桌子旁邊坐下之后,突然嘆了口氣,“靠,飽了?”
“廢話,這么大的碗,半碗水灌下去哪兒還有空地兒吃。”江予奪說。
“……我本來也吃了挺多的,”程恪摸了摸自己后腦勺,“不會影響傷口愈合吧?”
“我從來不擔心這些,”江予奪很不屑,“你看我有哪條傷沒愈合嗎?”
“我是說影響,沒說愈合不了,”程恪放下了手里的簽子,看著他,“你身上那些傷,都是你跟人打架的戰利品嗎?”
江予奪沒說話。
他身上有不少傷,大大小小的,他自己都沒細數過,加上那些已經找不到痕跡了的,更是數不清了。
但從來沒有人會像程恪這樣問,他的那些小兄弟,那些對頭,所有的人都默認這些疤就是打架打來的,畢竟他從到這里那天開始,就是這么過的。
程恪卻問了這樣一句。
江予奪瞇縫了一下眼睛,每一次他要完全相信程恪的時候,程恪都會有那么一兩個細節讓他在意。
今天程恪從他門口走過的時候,他就站在窗簾后頭,從3號樓跟了他一路的人就在五分鐘之前剛剛離開。
程恪無論從哪里抄近路要去那條街,都不需要經過他家門口。
而在那幾個人踢翻垃圾桶之前,程恪就已經停了下來,也許是已經發現了他跟在身后。
接下去就是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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