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秦公子連曾以舉火燎庭之禮招待過勝綽這些叛墨,其中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勝綽等人曾說出了他一直想要做的事:回秦。 不但分析的透徹,還特別告誡公子連:想要回秦,無論如何都不能借助魏人之力,否則秦人貴族不可能接受。 公子連的心思,勝綽知道,公子連也知道勝綽知道。 于是在這場苦悶之后的這番話,讓公子連覺得看到了希望,或許是他還未曾發(fā)現(xiàn)的希望。 勝綽見公子連在半醉之后依舊以禮請教,回禮后道:“公子對于魏人勢大稱霸是擔(dān)憂的。魏出于晉,可百年前晉之六卿之中最為強(qiáng)大的那個,如今又到那里去了呢?” 公子連知道,當(dāng)年晉六卿之亂初始,魏人并不是最強(qiáng)的那個,甚至可以算是弱小的那個。 而真正強(qiáng)大的,早已經(jīng)灰飛煙滅,再不能左右天下,執(zhí)掌一國。 勝綽再拜道:“昔子墨子曾言:昔者,吳王東伐越,棲諸會稽;西伐楚,葆昭王于隨;北伐齊,取國子以歸于吳。諸侯報其讎,百姓苦其勞,而弗為用。是以國為虛戾,身為刑戮也。昔者智伯伐范氏與中行氏,兼三晉之地。諸侯報其讎,百姓苦其勞,而弗為用。是以國為虛戾,身為刑戮,用是也。故大國之攻小國也,是交相賊也,過必反于國。” “這里面的故事,您都是知曉的。那么,在您看來,魏人強(qiáng)大,為什么就不能成為下一個闔閭?為什么就不能成為下一個智伯呢?” 這里面似乎只是巧合,并非是所有爭霸稱雄的,將來都是闔閭與智伯的下場。 可勝綽既然這樣說,半醉的公子連心中一動,再次請教,問道:“先生難道就是憑子墨子的這番話,來斷定魏人將來會如闔閭智伯嗎?” 勝綽苦笑道:“子墨子的話,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我若全然信任子墨子的每一句話,又怎么可能叛出墨家呢?” 說到這里,勝綽不禁想到當(dāng)初把他貶低的無法在墨家立足、句句誅心之言的適。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苦笑一聲。 畢竟適的名聲已非當(dāng)初,與楊朱、列御寇等人論戰(zhàn),青出于藍(lán)之文,種種這些都讓適名揚(yáng)天下。 勝綽恨不起來,畢竟適說的那番話也并非全然不對,而他本身又早想離開墨家。 不恨,便難免想到三四年前在商丘,自己尚且是墨者的時候,聽到的適講訴了許多矛盾之說與天下見聞。 他可以不信子墨子的一些話,卻不能不信某種方法、某種聽起來合理的說知之術(shù)。 面對公子連再三詢問,勝綽想到適當(dāng)初借兩位已故的先生之口評論天下的話,說道:“公子,魏人縱然強(qiáng)大,可難道能夠無敵于天下嗎?難道可以戰(zhàn)勝天下諸國嗎?” 公子連大笑道:“魏人分晉而封侯,若是魏人能夠無敵于天下,只怕周天子便成了魏天子。他們自然不會無敵的天下。” “況且,我尚且覺得楚人可能戰(zhàn)勝魏人,又怎么會覺得魏人無敵于天下呢?” 勝綽聞言,點(diǎn)頭道:“是這樣的。那么公子對于魏人可能要戰(zhàn)勝楚國、解商丘之圍、與商丘城下再演城濮,為什么還要擔(dān)憂呢?” “魏西有秦、北有趙、東有齊、南有楚。魏人已經(jīng)得了西河、又在廩丘大敗齊人,若是又在商丘擊敗楚人……這天下,誰人不擔(dān)憂魏人的強(qiáng)大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