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適的回答讓笑生回味許久,稱贊道:“你做事,總有深意,我所不及。” 造蔑啟歲拿著寫著幾人名字的竹簡在一旁道:“你自然不及他,卻也不及我。在適叫我記下那幾人名字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果然,適說的沒錯,要行義先要知道行義為何,然后才能知道自己做的是否符合大義。” “譬如這件事,全都是交相利之語,也是為了大利天下,絲毫沒有墮我墨家之義,又能廣博眾人之心。” “正如知道了要往楚地,我未必一定要先往南走。可能我想往西以便繞開淮水湍急之處,再往南……只有知道目的,才能知道做的事到底是有利于天下還是有害于天下。” 笑生難得地沒有反駁造蔑啟歲的話,竟然點頭表示同意,這讓造蔑啟歲措手不及,險些讓手中的竹簡落地。 適見他又有開口說話之意,急忙道:“先隨我回去見巨子,將這件事回報上。啟歲,你先行一步,先將竹簡整理好,我和笑生便直接去先生那里。” ………… 十余日后,墨者在商丘的作坊內(nèi),熱火連天。 作坊在城中,城中空地不少,甚至還有許多菜田和農(nóng)田。但此時城內(nèi)的土地已經(jīng)極為昂貴,能在城中有這樣一塊地方,足見墨家在宋國根深蒂固。 后世蘇秦發(fā)達后,他嫂子對他卑躬屈膝的時候,他曾感慨過:老子當年要是在城邊有兩頃地,怎么可能奮發(fā)圖強掛六國相印?于是散盡千金激勵自己繼續(xù)努力。 可見此時城中土地之昂貴。 此時的城市布局,是按照“仕者近宮、工商近市、庶農(nóng)近門”的布局。 墨家的作坊是為守城用,距離市很遠,并不靠近,也距離那些工匠居住的地方很遠。 這時候的集市已經(jīng)很發(fā)達了,不再按照數(shù)百年前的《周禮》那樣,大城才有一夫之地。像是商丘這樣的城市,如果只有一夫之地的集市,那要被擠死,更別說臨淄這樣傳說中抬起袖子當云彩、揮動汗珠像下雨的巨大城市。 集市也已經(jīng)和后世差不多了,后世該有的此時全都有了。 《戰(zhàn)國策、齊策》曾有“往卜于市”之語,證明這時候就有擺攤算卦的了,這才叫源遠流長;《論語、鄉(xiāng)黨》曾有“沽酒市脯不食”之語,證明這時候市上賣酒肉干的也有了;《左傳》曾有“晉獲秦諜,殺諸于市”之語,證明這時候推到菜市口斬首的雛形也有了。 更別提那些總是隱藏著刺客劍手的殺豬屠狗之輩的存在。 正是這種工商食官的局面被打破、城市不再只是盤剝四周土地稅和勞役地租的城堡,才讓適有心思琢磨這些已經(jīng)逐漸有力量的手工業(yè)者,更有了用掩護身份的方式在各個大城發(fā)展秘密墨者的基礎(chǔ)。 商丘的這些私營木匠們正因為知道市場廣泛可以得利,才紛紛加入了工匠會,也才聚集到這一處墨者的守城器械作坊中分工協(xié)作。 他們上午跟隨斧矩斤交流各自的技藝,下午便一同忙碌,各有分工制作輻條、輪轂、車軸等。 里面生著火,用蒸汽或是高溫將那些木材烤彎,作為車輪的部件。 里面熱火朝天的不只是溫度,更有眾人的氣氛。 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完成的軍賦數(shù)量已經(jīng)遠超每人十五天所能制作的,又有墨子這樣的木器國手在這,學到的東西也不少。 這半個月的時間,墨子、斧矩斤以及一些學木工的墨者,已經(jīng)將小水排的模型做了出來。 由適解決曲柄、連桿和皮帶傳動問題,剩下的水輪、臥輪、旋鼓等部件在這樣的木匠手中根本不是難事。 水排不過是漢光武帝時的杜詩創(chuàng)造,距離此時并無不可逾越的技術(shù)代差。 原理就是利用水流驅(qū)動臥輪旋轉(zhuǎn),再帶動小輪,利用曲柄和連桿將旋轉(zhuǎn)運動變?yōu)闄M向往復運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