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夜里,徐杰與百十號人,十幾具用石灰處理過的尸首,還有十幾個戴著枷鎖的犯人,尋得一個客棧就住下了。 吃過晚飯,徐老八坐到了客棧房頂之上。 房頂之下便是徐杰的房間,房間內(nèi)跪著一人,正在痛哭流涕,便是大同學(xué)政參知祝達朗。 祝達朗倒是長得白白凈凈,不胖不瘦,一看就是讀書人模樣。只是此時痛哭流涕的表情,沒有了絲毫讀書人清高的風骨做派。 徐杰就在祝達朗面前落座,就這么看著祝達朗在哭。 哭得許久,祝達朗好似也哭累了,方才看了一眼徐杰,抽噎開口:“欽差啊……欽使啊,下官冤枉啊……下官好生冤枉啊!” 徐杰卻是冷冰冰答了一句:“想來你也是春闈進士,一步一步從家鄉(xiāng)考上去的,冤枉與否,你心中自是知曉的?!? 祝達朗又抬頭看了一眼徐杰,沉默片刻,口中又道:“欽使明鑒,下官好生冤枉……” 徐杰煞有介事點點頭,問道:“嗯,且說說你冤枉在哪里?!? 祝達朗被徐杰這么一問,愣了愣神,連忙又道:“下官實在是冤枉,下官……從來不曾參與過任何舞弊之事,下官……下官……下官也多是聽聞這些事情,從未參與其中……聽聞……聽聞得也不真切,都是捕風捉影,下官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也未參與,欽使抓錯人了……” 祝達朗喋喋不休,陡然之間,徐杰忽然音調(diào)提高了幾分,打斷道:“劉郡守點名道姓說你是此事主謀,正在準備一應(yīng)證據(jù),明日里本使取了證據(jù)就回京,莫非劉郡守冤枉你?” 祝達朗聞言大驚失色,抬頭看著徐杰,目不轉(zhuǎn)睛,似乎在看徐杰是不是在試探與他。 徐杰也懶得多說,只道:“祝參知,今日便到這里,明日再說。祝參知今日且好好睡一覺,京城路遠,不要在路上生了病灶,當保重身體,以免本使交差不得。” 說完之后,徐杰示意了一下身邊徐虎,徐虎已然單手提著枷鎖把祝達朗提出門去。 門外還聽得呼喊:“下官冤枉啊,欽使明鑒!” 夜已深沉,千家萬戶,一片寂靜。 唯有大同城外,風起云涌。 從太行山下來的馬賊,八百有余,馬蹄震天,即便是夜行,也絲毫不減速度。 待得這些馬賊在官道上行得百十里,竟然又匯合了四五百騎,這些騎士都來自禁軍,個個都是常家心腹之人,脫了禁軍鐵甲,換了一身與馬賊一樣的黑衣,只是那常彪并不露面,殺朝廷欽差,若不是最為信得過的心腹,也萬不能派出來做這般的事情。 若是再仔細去看,成昆面前,竟然還有三個人氣勢不同旁人。成昆對這三人,也是禮節(jié)有加。雙方初一匯合,正在互相寒暄。 三人身份也就清楚明白了,一個鄭州羅壽,一個河陰黃則天,還有一個名叫窩里扎,竟然是個室韋人。 羅壽與黃則天,便是李啟明能調(diào)動的江湖先天高手,也都是京城附近人士。這個室韋人窩里扎的來路,顯然是常凱,常凱不知用什么辦法讓這么一個室韋人幫他效力。這個室韋人一身氣勢也是不凡,興許也有先天,真正讓人注意的,卻是他馬側(cè)的一柄彎弓,竟然在夜色里還泛著金屬光澤,這弓竟然是鐵胎弓。 拉開鋼鐵制作的弓,這要如何的力氣?這鐵胎弓,又會是何等的威力?連帶這人身邊的箭筒里,箭矢都是精鋼打造。 常凱要殺徐杰之心,可見一斑,連室韋人都能請來。請來室韋人的代價是什么?十有八九就是往草原走失生鐵! 草原不準馬匹南下入大華,大華不準鐵器北上入草原。這都是國策,也是限制敵人實力的重要辦法。 大華缺馬,草原缺鐵。從來都是互不往來,雙方對于這件事情,也都是殺頭大罪。這常凱為了殺徐杰,當真是下血本了。也是因為常家那個先天,說死就死了,常凱實在無人可用。 加上成昆,這一隊一千余騎,竟然有四個先天。其中還有十幾個一流二流之人,若是徐杰在此,當能認出幾個熟悉面孔,因為里面還有黃河十八鬼中的兩個。黃河十八鬼,還真沒有死絕,剩下這兩人,滿腔的深仇大恨,又豈能缺席此番之事? 兩隊人馬寒暄之后,合二為一,往那官道一處寬闊之地飛奔而去,在不遠山崗之后扎下營帳,崗哨撒出去幾十里地,就等那徐杰入網(wǎng)而來。 還有一事連成昆都不曉,那就是還有一個劍客在山脊之上遠遠看著他們,劍客身后跟著一個步履穩(wěn)健的老頭。 便聽老頭笑道:“四爺,這般的場面,那徐文遠是插翅難逃了?!? 被稱為四爺?shù)膭?,抱劍而立,任由山風不斷吹拂這頭發(fā),聽得老頭話語,微微笑道:“這回大哥倒是安排得比上次妥當了,到時候看我取那徐文遠的項上人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