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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杰之前倒不覺得這葡萄酒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此時(shí)聞言，答道：“那張媽媽你就自己留著就是，今日既已嘗過，就不必再上了。”

    張媽媽聞言笑笑不答，只是轉(zhuǎn)身下樓，葡萄酒還是上來了。

    顏思雨把那《青玉案》的元夕，唱了又唱，把那徐文遠(yuǎn)，看了又看。興許也在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當(dāng)真在燈火闌珊處，只奈何……

    夜快天明，徐杰踉踉蹌蹌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新搬的大宅子不遠(yuǎn)，身邊已然無人隨行。

    唯有白衣何霽月還在，何霽月終于上前把踉蹌不穩(wěn)的徐杰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便聽徐杰還口齒不清說道：“霽月，我就沒有喝醉過！千杯不醉，萬杯不倒。如詩仙太白，如陳王曹植曹子建，斗酒十千恣歡虐！”

    李白詩中，陳王昔時(shí)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虐。這個(gè)陳王，就是曹操之子曹植，也就是那個(gè)被曹丕逼得七步成詩之人，乃是建安文學(xué)領(lǐng)頭人，也是魏晉早前最為有名的文學(xué)家。《洛神賦》也出自曹子建之手。天下才有一石頭，曹子建獨(dú)占八斗。也就是才高八斗典故的出處。一石就是一擔(dān)，一擔(dān)十斗。

    何霽月看著這般的徐文遠(yuǎn)，酒醉如此，還說得手舞足蹈，本想出言數(shù)落一句，卻是莫名其妙微笑了出來。

    看著徐杰酒醉之后還吹噓不已，何霽月更是笑得開心。

    家到了，何霽月只是把徐杰放在門口坐著，聽得徐杰說：“霽月，你是不是要與我比武？來，現(xiàn)在就來比武！看我不打腫你的屁股。”

    何霽月又是滿臉通紅，口中啐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胡說八道？你可見我與你家?guī)熜直任鋯幔课铱墒橇袅耸值模缃翊蚰闫ü删b綽有余。你便是不要跑！”徐杰話語還在說，人卻歪倒了下去，瞬間起了鼾聲。

    何霽月喃喃一語：“我不跑，你也打不過我。”

    此時(shí)門已打開，聽到門外動(dòng)靜的云書桓走了出來，何霽月已然只有一個(gè)背影。

    云書桓架著徐杰往廂房而去，把徐杰放在床上之后，便又去打熱水。

    徐杰被這一番搬弄，又醒了過來，左右看了看，倒頭又下去了。

    云書桓打了熱水進(jìn)來，卻又見徐杰直直坐起，口中大呼：“有刺客，有刺客！”

    云書桓放下手中的水，往門外看去。

    還真有刺客，一個(gè)漢子從院墻一躍而入，衣衫襤褸。

    徐杰也走到了廂房門口，手中還提著飲血寶刀，看得那躍進(jìn)院中的漢子，開口說道：“種師道，大半夜的裝刺客嚇我作甚？”

    種師道聞言不明所以，轉(zhuǎn)身往徐杰這邊走來。

    此時(shí)徐杰方才看清楚種師道衣衫襤褸之下，還浸了血跡。

    “種師道，這兩日你作甚去了？”徐杰問道。

    種師道明白徐杰問的是什么，有氣無力答得一語：“你家二叔打的。”

    徐杰聞言大笑：“哈哈……定是你不依不饒的，所以才挨揍了。”

    徐杰之語自然是沒錯(cuò)的。種師道本想與血手刀徐老八大戰(zhàn)一場(chǎng)，奈何徐老八初三就下江南了，倒是種師道知道徐仲也是高手，反復(fù)糾纏了幾次，終于徐仲答應(yīng)指點(diǎn)幾番。

    徐仲是指點(diǎn)，但是種師道可不是打著玩，不依不饒之下，種師道便落了這一身的傷。

    種師道倒是不在意徐杰的笑話，只是一本正經(jīng)說道：“收獲頗多。”

    見多識(shí)廣的徐杰，能理解種師道這般的舉動(dòng)，卻也怕這個(gè)西北的耿直漢子這么下去，哪天真把命給丟了，說得一句：“下次尋了別人，可千萬別把小命丟了。”

    說完徐杰提刀轉(zhuǎn)身入了廂房，又躺到了床上。

    種師道卻站在門口，久久沒有離開。興許在想許多，想自己的師父那已經(jīng)再也好不了的傷以及茍延殘喘的命。想著徐杰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一語，也想著楊三胖說過的話語。

    想著這般的方法到底是妥還是不妥。

    還有一件事情無人知曉，唯有種師道自己一人知道。那就是他的師父彭老怪，已經(jīng)死了！茍延殘喘十幾年，受盡了所有傷痛的折磨，最后唯有凋零而亡。種師道一直在身邊，陪著師父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那般的折磨，種師道也歷歷在目。

    忽然種師道起身往自己的廂房而回，心中皆是堅(jiān)定。師父的死，是未走完的路。種師道要沿著師父的路走下去。種師道將來也要出塞，出塞去尋拓跋王大戰(zhàn)一場(chǎng)！

    唯有這般，才能對(duì)得住師父在天之靈。也對(duì)得住自己學(xué)自師父的一身武藝。

    道路萬千，何必人人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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