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三言兩語又起風-《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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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困秋乏夏時易盹,寒冬三月人難睡醒。
本來是鄉間流傳相當廣遠的一句俏皮話,但總也能找尋出道理所在。除卻仍有玩賞逛集心思,或是還未曾下定心思購得年關時吃食玩器的,大多都是不甚樂意出門,在外辛苦近乎整載的大人紛紛還家,將諸般繁瑣事做罷過后,當然樂意在家中好生同家中子嗣好生聚聚,尤其家中老者尚在,兒女雙全的,就算是在家中無所事事,閑聊安眠,睡著時節也是踏實得緊。
但一座城中,怎又會人人都有閑暇,都有消停下來的福分,臨近年關時候,打更之人就要背上個新職,便是趁四處走動打更時節,逐個前去城中人屋舍前敲開門,進門瞧瞧有無失火隱患,而后才繼續去到另一家。臨近年關近兩月,每隔一旬便要探查滿城屋舍,雷打不動。
張青屏是城池中的更夫,一座雄城里頭的更夫數目其實不少,何況張青屏為人并不算口碑極好,原因如今倒也是無人提起,只是城中百姓提起這位年過不惑卻膝下無子身畔無妻的老獨身,總有些看不起,覺得此人終日游手好閑不學無術,分明仍是身強力壯卻不愿謀些好差事,更休說風言風語歷來傷人,甭管在何處都是如此。所以張青屏每每穿著那身相當破舊已看不出皮毛模樣的舊襖,敲鑼打梆時,總有過路之人鄙夷瞧過漢子兩眼,難免要撇撇嘴,顯得相當嫌棄。但只可惜張青屏雖終日游手好閑,一向不攢銀錢,可脾氣卻不見得差,縱使街上孩童有的也學自家大人口舌,編兩句順口溜埋汰張青屏,后者最多是朝那些不曉事的孩童扮個丑模樣,而后繼續悠哉游哉逛遍大街小巷,能賒賬的地界盡數賒欠個遍,待到打更人那點微薄錢財到手,再逐個去還清,霎時又是錢囊空空窘迫起來。
若非說張青屏這等疲懶到頂的人有甚特別之處,大概就是在街巷口處瞧見有讀書人揮毫時候,往往喜好手揣袖口湊將上去,捋順捋順不曉得多少年頭未曾打理過的胡須,怪笑幾聲,也不知是看沒看出門道,一看就是許久,直到人家嫌棄離去或是暫且停筆,才是樂呵離去,不吐只言片語。但前兩三載時,曾經有位很是受人敬佩的文人大才,瞧見每逢有人談及學問或是提筆揮墨時,渾身邋遢破舊的張青屏就要湊上前來,打聽過張青屏來歷過后,嘆息不止,說這也是個頂凄慘的人,實在叫人心疼,就這么位身世相當凄慘的人在側,如何叫人沉得下心做學問,還是趁早趕走最好。
所以張青屏閑暇無事時,也只能遠遠望著那些讀書人,每每要湊上前去,總要被人趕走。
如同一頭滿身瘟病的野狗。
不久前張青屏上門,無意間知曉那座許久沒人住的府邸,里頭有一位面色不怎么好看的劍客,登門時節,張青屏在大雪里叩門不下數十回,那位年輕劍客才是外出大開府門,望見渾身積雪近乎裹滿的張青屏,連忙請進屋中,說自個兒近來總容易走神,正好眼下風聲大作,當真不曾留心,卻是勞煩張青屏在外久等,屬實不應該。
好像是這劍客家中的火盆太暖和,也好像是這位劍客說話總是細聲慢語,分明面色很差,卻仍能同被城中人瞧不上眼的張青屏聊閑,從這往后,張青屏就總要趁著無事的時節前去劍客府上好生閑扯一陣,像是是修閉口禪很多年不曾開口說話的和尚,如今終究圓滿,無論外頭風雪多大,天至寒時潑水凝冰,如若是今日不輪到自己當值,張青屏就要前去劍客府上,有時還要用所剩無幾的銀錢半賒半買拎去一壺酒。
至于怎么瞧出這人乃是劍客,張青屏沒聽人說起過云仲江上斬蛟一事,也不至于靈光到能憑少年雙掌老繭瞧出端倪,但就是覺得這年輕人應該是用劍的好手。
而云仲亦從未避而不見,往往張青屏來時,都是要將火盆燒得更熱些,開口不多,將自個兒的好酒與張青屏捎來的劣酒一并燙起,自己喝劣酒,卻將好酒讓給張青屏,惹得后者很有些過意不去,可再瞧瞧云仲含笑眉眼,旋即又是很快釋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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