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二人對飲一壺,酒入喉腸,自是不免閑談起來。 白負己同章維鹿講說了不少軍中趣事,其中就提起當初自個兒裝扮成尋常士卒,同山道上巡守打過招呼后,趁無邊夜色下山,跑到十斗川下探訪軍營,探聽一番軍卒閑扯,了解了解川下駐軍中近日來的情況,也好順帶聽聽鎮南軍對自個兒這位將軍,究竟會有何等看法。 白大將軍輕裝下山,本以為能從軍帳之中聞聽到些大好言語,最不濟也是夸將軍治軍有方,軍紀嚴明此類話語,結果卻是好巧不巧,險些將白負己氣得肝疼。 既然是暗地打探,自然不能露了蹤跡馬腳,更是不能只撿好話入耳,故而白將軍隨意挑了處臨山腳下尋常軍卒的住帳,立身于不遠處靜靜聞聽當中軍卒閑談。 鎮南軍軍帳極為寬敞,占地自然也極廣,若是尋常士卒一人獨占一頂軍帳,恐怕整片南疆就要叫軍帳壓得嚴絲合縫,百姓府邸住處,城池商路都得為軍卒讓路。于是尋常士卒向來是四五人一帳,唯有身居將官者,才有二人一帳,或是一人一帳的殊遇。 而白負己恰好就挑了座四人同處的軍帳,松緩心神,隨處尋了塊平整地界坐下,靜靜聽聞里頭軍卒談天聲。 一人正好說起近日以來軍中比武,冠絕三軍者可得著一柄嵌珠長刀,連吞口亦是雕得精細,誰若是真能取來,即便懸于腰間終日不出,亦是相當地威武。 武夫終究是武夫,一卷老年間的孤本典籍,興許對這幾位軍卒而言,不過是本撕之即用的爛紙而已;可說起刀劍,其余幾人哪還睡得安穩,就連原本微起鼾聲的那兩位,也都來了興致,連忙坐起身子談論。 說話那人說起那刀的模樣,還不忘舔舔嘴角,嘿嘿笑兩聲道,若是真能摸摸那寶刀,十年不碰小娘子也是心甘情愿;若真是能撞大運摘得頭名,日后即便是冰涼刀鞘凍得胸膛生瘡,那也必得摟著這刀入眠。 這話引來周遭三人調笑,說就好像你沒摸上那柄寶刀,就有法子碰小娘子似的,成天瞎吹怎得沒見身手進境。 一位尖細調門的漢子小聲道,你小子想想就得,那刀豈能是你這稀松身手能得來的?就算砸爛吞口拋卻刀鞘,將柄中那枚珠子挖了去,那也是少有的好刀,哪里是一般人配得上的。咱家祖上就是打刀的鐵匠,光看刀口便能瞧出此刀鋒銳至極,比之軍營之中多數刀劍都要強上不止一頭。 其余人聽得仔細,似乎是早就曉得尖細嗓門的漢子確有打鐵鑄刀的本事,聞言過后,只得一陣唏噓,紛紛唉聲嘆氣,說注定是與此刀無緣,不如早休息便是。 但那漢子似乎仍有話說,往床榻外挪了挪窩,將聲音壓得極低, 似是有些怕人聽了去,再三聽過周遭無人,這才悄聲道,這刀似乎距那位鎮南大將軍的佩劍,也相差不遠。哥兒幾個說說,咱們大將軍儀表堂堂,渾身也沒半點武夫的模樣,更是從未親自出手,難不成本事不濟? 這話剛一出口,便叫周圍數人匆忙下床,強行捂住口鼻,生怕那漢子大不敬言語,叫旁人聽了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