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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鐵流 上-《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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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攻擊發(fā)起線!進入攻擊發(fā)起線!”

    禁衛(wèi)軍左協(xié)那些軍官袖子卷得老高,每個人都已經(jīng)筋疲力盡卻又生氣勃勃。一叢叢的火把閃耀,刺刀反射著這些火光,在夜色中閃耀。

    禁衛(wèi)軍左協(xié)主力已經(jīng)進入戰(zhàn)場!

    先頭到達的步兵營已經(jīng)遭到曰軍的槍擊,先頭營本來就負有遭遇敵軍的時候進行火力偵察的任務,展開隊形略一沖擊,就差不多已經(jīng)判明,曰軍數(shù)量絕對不在少數(shù),已經(jīng)形成了整然的火線。將前進的道路控制得死死的,以他們先頭一營的兵力,絕無可能沖擊過去。

    先頭營——也就是李星指揮的那個營,頓時就轉(zhuǎn)為就地占領出擊陣地,并加強火力偵察的力度,等待后續(xù)大部隊的到來。

    徐一凡滿頭大汗的從后面趕了過來,火光映照之下,李云縱和鎮(zhèn)本部的各級軍官們已經(jīng)聚集在一個高處,地圖鋪在他們中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地圖上面,大家都半蹲著,將李星圍在中間,每個人都不住發(fā)問,而李星也緊張的不斷回答解說,伴隨著他每一句說明解釋,就有鎮(zhèn)協(xié)的軍官用紅藍鉛筆在地圖上面標注記號。

    徐一凡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疲憊若死,雙腿和灌了鉛一樣沉重,爬上那個小小的山坡都覺得眼前發(fā)黑,環(huán)顧身邊,溥仰和陳德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溥仰的袖子都快挽到了肩膀上面,臉上的灰差不多有半寸厚,給汗水沖出了一道道的深溝,袖子再一擦,已經(jīng)烏眉灶眼的了。徐一凡爬坡的時候,他猶自忙不迭的加把手——陳德不是不想賣這個殷勤,可是他雖然是練武的人,當初在燕京城的時候,比起溥仰這個宗室混混兒,他的身板算是好到天上去了。可是畢竟沒有經(jīng)過嚴酷而有計劃的軍事訓練,現(xiàn)下只是仗著一股子勁兒在硬撐:“爺們兒再不成,還能比大人還不如?更別說那個旗人爺們兒了……這小子現(xiàn)在怎么這么能走?”

    溥仰背著步槍,掛著兩支手槍,腰里纏著自己的還有徐一凡的總計二百發(fā)步槍子彈,還能顧著徐一凡,而陳德也只能看著喘粗氣兒了——再多走一步,他都怕自己會隨時咣當?shù)瓜拢?

    徐一凡終于爬上了這個道旁山頭,肩上的步槍和山一樣沉重,還勒破了肩膀,汗水一澆,火辣辣的生疼,偏偏嘴里卻干得仿佛被灰塵堵上了。他喘著粗氣走到那些圍在一起的軍官們身邊,和他一樣疲憊的那些軍官們沒一個抬頭的,只是仔細聽著李星的話。

    “至少有一個大隊以上的曰軍!彈藥相當充足,我們進行火力偵察,他們至少打了十排的槍!胸墻工事已經(jīng)構(gòu)筑起來了,但是沒有壕溝,沒有鹿砦……

    道路上面,有大隊曰軍通過的痕跡,腳印,罐頭盒子……他媽的是咱們給盛軍分發(fā)的給養(yǎng)!曰軍大隊已經(jīng)通過這里,根據(jù)判斷,應該不超過十二個小時……大人,我們必須馬上發(fā)起沖擊,不然安州就危險了!”

    “什么時候能發(fā)起沖擊?”徐一凡驟然發(fā)聲,所有軍官都抬起頭來,每個人都目光沉沉。有的人忍不住就焦灼的向北看去,仿佛能從這夜幕的盡頭看到安危不知的安州一般。接下來這些軍官才反應過來,全部起立行禮。

    李云縱邁步過來,平靜的行了一個軍禮。除了同樣的灰塵汗水,長途行軍好像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跡,眼神仍然鋒利得象一把刀子:“大人,預計一個小時之后,整理隊伍,發(fā)起沖擊。”

    “一個小時?”徐一凡只覺得自己嗓子是在被刀子割一般,兩句話一說就要嗆出血來。身后的溥仰聽出來了,摘下水壺,搖一搖,還有半口水——都是他省下來的。身上兩個水壺,一個他的一個徐一凡的,不過他可是一路上最多喝了三口兩口,其他的都給徐一凡了。這個時候兒默默遞上去:“大人,水。”

    徐一凡啪的一聲兒打開了溥仰水壺,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盯著李云縱:“我要安州!現(xiàn)在耽誤一個小時,我們就晚到安州一個小時!云縱,那里只有我們兩營新兵!”

    李云縱淡淡的道:“就算新兵,也是禁衛(wèi)軍,有咱們培訓出來的軍官統(tǒng)帶,再說,袁大人也趕去了。”

    徐一凡差點喊出來。就是因為袁世凱趕去了他才不放心!盛軍大隊敗退下去,根據(jù)張幼樵的話是楊士驤他們在其中覆雨翻云,他太了解袁世凱是個什么樣的人了。袁某人對力量的感覺向來好得很,又是北洋出身,背叛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從北洋叛到榮祿那里,再從榮祿叛到他麾下,再叛回北洋,剛好一個來回!

    自從慈山被突破,他一直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還身先士卒,背槍不眠不休的強行軍。人的神經(jīng)畢竟不是鐵打的,人的自制力都是隨著體力衰退而削弱的。更別說所有的責任都在他的肩膀上面!越臨近肅川里,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點的他忍不住就開始奢望了——也許曰軍也是傷亡慘重,需要修整吧?也許曰軍也忌憚他的大隊到來,不敢孤軍直入安州,曰軍的賭姓沒有這么強吧?或者就算曰軍到了肅川里,但是掩護部隊薄弱,也許只要先頭營就能一沖而過吧?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墨菲定律,什么事情,只要有變壞的可能,就一定會變壞。大隊趕到安州,他看到的情形卻是疲憊到了極點的行軍洪流停頓下來,士兵們在軍官帶領下魚貫進入攻擊出發(fā)陣地,先頭營的回報是曰軍已經(jīng)構(gòu)筑了整然的防線,絕無可能一沖而過!李云縱還說,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才能發(fā)起沖擊!等過了肅川里,再趕到安州,也許等著他的就是沖天火光,他這個后路總基地被一火焚之,他只能退守平壤,放棄對這場戰(zhàn)事的所有影響力和主動權(quán),能自保下來都是萬幸的事情!

    李云縱靜靜的看著他:“大人,我們不能倉促發(fā)起沖擊……必須一次達成突破。”

    他手向北指,仿佛夜色一點不能擋住他的視線一般:“二三九,二五七兩個高地,曰軍布有重兵,死死的扼住了從這里到安州的道路。我們想繞路,就只有爬山,三十六個小時之內(nèi)沒有到達安州的可能……”

    他手指著的方向,只有黑黝黝的兩團,靜靜的佇立在無邊的黑暗當中,灰白色的道路在兩個小丘陵之間蜿蜒通過。不知道有多少曰軍據(jù)守在上面,扼住了禁衛(wèi)軍前進道路的咽喉!

    “……我軍也已經(jīng)疲敝了,能堅持到現(xiàn)在,只是憑著大人的垂范,軍官們的以身作則,和士兵腔子里面對禁衛(wèi)軍,對大人的血誠!強弩之末,不可以穿魯縞,我們也許只有一次攻擊的彈藥和精力!一次不成,士氣軍心頓挫,必須修整很長時間才能恢復……大人,我們是連續(xù)行軍二十四個小時才趕到這里,禁衛(wèi)軍能力畢竟有個限度,我們攜行的彈藥也并不多!一個小時時間的整頓準備,已經(jīng)是最低限度了,這是為了確保我們能一次沖擊成功!”

    聽著他解釋,徐一凡也平靜了下來。有李云縱這樣的大將在,無論如何都是一件讓人安心的事情。楚萬里機變百出,問一知十,而李云縱則是冷靜得如同神經(jīng)是鐵打的一般。部隊疲敝,彈藥不多,更要確保攻擊的把握。一次沖不下來,就三鼓而竭了,就要耽誤更多的時間————而他現(xiàn)在拼命爭取的就是時間!

    他盡力向北看去,想看北面黑沉沉的天際有沒有被火照映的亮光——安州就離他只有四十里的道路了,強行軍不過幾個小時的道路!

    “攻擊能確保成功么?”徐一凡盯著李云縱問。

    李云縱沉默一下,輕聲回答:“如果只是原來攻擊慈山那部曰軍分出的后衛(wèi),標下可以確保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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