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梅雨之后,正兒八經入夏了,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起來。男人穿短袖,女人穿短裙。朱新毛看著帶他去區委組織部長朱庸良辦公室的李菊,身段妖嬈,心里暗道:看來朱庸良好這個調調啊,挑的辦公室主任這樣妖媚,哼,女人是易燃品,到時候別引火燒身! 朱庸良見朱新毛進來,笑臉相迎,幾乎連眼縫里都能擠出笑意來,他以為朱新毛是來告訴他,愿意接受他們的條件。等朱新毛將十萬塊錢,一刀刀磚塊一樣整整齊齊地碼在他桌子上,他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一臉笑容頃刻間凝成了冬日窗玻璃上的霜花,問道:“朱局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朱新毛瞟一眼他有些發冷的臉,不緊不慢地說:“朱部長,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你們的條件我不接受!” 朱庸良繃著臉道:“朱新毛,這是區政府對你的關心,你可要掂量仔細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朱新毛并不畏懼他的威脅,說:“朱部長,請你放心,過了你們的店,總還有其他的店。明天,我就住其他人的店去。”說著也不等朱庸良反應,直接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朱庸良的臉都青了。他是氣壞了,原本還以為區長周其同委托的事情順利完成,這會卻成了爛尾,心里的不爽難以形容! 前一天晚上,朱新毛打電話給梁健,之后到“藍吧”見了梁健。梁健問他回心轉意了?朱新毛被老婆徹頭徹尾的罵了一通,不敢再擺架子,就說,他們的條件他愿意接受,但以后一定要幫他解決局長的位置。梁健說,胡書記本來就是這么考慮的,所以他不需要多提,組織上自然會考慮! 朱新毛心道,世界上最不靠譜的,就是所謂的“組織上會考慮”,但他知道他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了,便只好接受。 梁健說:既然你接受了我們的條件,那么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朱新毛問,是什么?梁健說,放心,不是難事,只是要你寫一份材料。朱新毛問什么材料?梁健說:關于那次電梯事故的全過程!朱新毛在機關呆了這么久,自然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有人給他東西,那么同樣也會向他索取東西。這點他倒是有心理準備的。關于電梯事故的秘密,肯定會有人希望他吐出來!但他也擔心,這些東西吐了出來,自己便沒了利用價值,危在旦夕! 梁健看出了朱新毛的憂慮,就說:你放心,這東西,你只要打印出來,不需要簽字,我們只是了解一個情況,不會采取什么措施,這是放著存檔,也表示你的誠意! 朱新毛明白了,胡小英希望能夠把這個把柄捏在手里,用來約束他朱新毛!不對,絕不是約束他朱新毛,而是背后指使他朱新毛的那個人——區長周其同。 這才是胡小英拉他到自己隊伍里的真正意圖所在,捏住周其同的把柄,讓朱新毛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朱新毛也知道,自己除了靠向胡小英這邊,也沒有其他更好選擇。就說:“我要去理理思路,再寫出來,明天晚上還是在這個‘酒吧’見面!”梁健說:“不見不散!” 聽完了朱庸良的匯報后,區長周其同感覺事態有變,心情一下子墜入谷底,打電話將“軍師”潘德州叫了過來。這次連喝茶的心情也沒有了,只發了煙,三人抽了一會悶煙,都在煩惱這事。 好一會后,潘德州才道:“沒想到,這個朱新毛頭腦這么拎不清。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恐怕他是不知道規矩了!” 周其同將抽了一半的香煙,狠狠撳滅在煙灰缸里:“這個朱新毛,把我當什么了?” 朱庸良心下有點不安起來:上次區長周其同和潘德州制造電梯事件,這次不知會玩出什么花樣來,實在令人生畏,最好別搞出太出格的事情。 周其同說:“潘主任,給朱新毛點狠的吧!” 朱庸良這時插嘴了:“周區長,我想說說我的想法,不知可不可以……” 周其同看了一眼,似乎察覺朱庸良眼中的一絲憂懼,心里就不高興地道:“你先說說看!”朱庸良說:“給朱新毛點顏色看看,是需要的,不過我覺得也應該注意方式方法,否則萬一事情鬧得太大,恐怕對我們大家都不好!” 周其同這時正在氣頭上,聽朱庸良打退堂鼓,就說:“朱部長,如果你害怕,可以不參與!” 朱庸良一聽周其同的話,就知道自己說多了。都這個時候了,自己怎么可能退出,一旦退出,就是永遠退出了周其同他們這個圈子?更糟的是,他就成了他們的敵人,他可不想給自己招來這樣心狠手辣的敵人。朱庸良只好硬著頭皮說:“沒有害怕,一切聽周區長的。” 周其同這才不再虎視眈眈地看著朱庸良,轉而對潘德州說:“潘主任,這件事情怎么干,由你去考慮吧。畢竟你是老領導,什么事都考慮得比較周全。”潘德州領命,大家就散伙,說好了事情有了進展再碰頭。 一回辦公室,潘德州就打電話給侄子潘二子:“二子,朱新毛不聽話,這次要適當讓他見見光了。這事你去叫幾個自己的兄弟,辦一辦!” 對于潘二子來說,打架砍人,顯然要比玩跟蹤爽氣得多、方便得多。不過潘二子也不是傻子,這種事情,是違法的,并不是哪個人都能做,讓他做,當然要更多的“辛苦費”。潘德州說:“把事情辦好,讓朱新毛就范,每人兩萬。” 潘二子人雖然不聰明,但在趁火打劫上也練就了不少經驗,就說:“大伯,如今干這活行情不一樣了,沒個三萬四萬沒人愿意干這種高風險的事情了!”潘德州想,反正這錢也不是自個出,還是給侄子的,就說:“三萬就三萬。只一點,一定要把事情辦好,辦穩妥了!”潘二子見此事大有油水,根本沒聽潘德州羅唣,急急領命:“好,明白。” 潘德州還是不大放心,說:“二子,還有一點,保住底線,底線就是別出人命!” 到了晚上,梁健又來到了“藍吧”等待朱新毛的材料。到了晚上十點多,朱新毛還是沒有出現。梁健就狐疑起來,有些坐不住了。這時候,“藍吧”的門上懸掛的小鈴鐺“叮當”響了起來,梁健看向門口,還以為是朱新毛來了。 但進屋的卻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女郎,身穿藍色無袖衫和白色包臀裙,腰間系著一條藍色手指寬的細長腰帶。梁健被她吸引。 酒吧里的不少男女都盯著女人看去,隨著她走向梁健,他們的目光也跟著往梁健這邊移過來。女人朝梁健笑了笑說:“今天又在這里?” 梁健看著打扮異常清純的阮玨,說:“你也在這里?” 阮玨瞪他一眼,嘴角卻是清淺的笑,仿佛一朵茉莉花開在春風里,說:“我是來見你的!” 看到阮玨在梁健這邊坐下來,那些男人看到名花有主、自己沒戲,就或是欽羨、或是嫉妒、或是敵意地收回了目光。 聽阮玨這么說,梁健心里有一絲激動:“為了見我?” 阮玨調皮地笑著,眼睛瞇起來,燈光落在那黑色里,亮亮的,仿佛星子掉在了里面,說:“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以為你有這么大的魅力啊,還把自己當李敏鋯了嗎?” 梁健不以為杵,笑問:“李敏鎬是誰?長得很帥嗎?” 阮玨眨眨眼說:“女人都說很帥,不過我看也一般,跟你差不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