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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何處不相逢-《九州風云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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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根羽箭從背后將自己射穿之后,嚴現眼中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之色,便從馬上栽了下去,就此一命嗚呼。

    隨嚴現一同離去者見狀,紛紛拔刀轉身,警惕地盯著楚云飛。

    有人沖著楚云飛高聲喊道:“將軍,您這又是什么意思?”

    楚云飛是對嚴現起了殺心,可這支箭卻非他所射,亦非他下命所射,不過這根羽箭的確是從他這邊所出,他皺了皺眉,知道此事定是那盛錄浩留的后手,以防他詐降,到時候他盛錄浩腹背受敵,只怕又是一場惡戰。

    他其實心中的確是存了意思詐降的心思,只不過他這點心思卻被嚴現給攪了局。

    這才是他對嚴現起了殺心的真正原因。

    不過究竟是真的降還是詐降,他原本是打算見機行事的,可如今,擺在他眼前的,也只有一條路可走了。面對對面之人的質疑,他冷笑一聲說道:“忘了告訴你們一聲,他嚴現雖追隨我多年,卻非我楚云飛的人,至于他是誰安插在我身邊的,本將軍也無需告訴爾等,此乃舊怨,而非新仇,爾等既然選擇離去,本將軍說過話自是算數,絕不為難于爾等,不過我有言在先,既然爾等決定離去,就不再是我云上城之人,別的城池本將軍自是管不上,可若爾等再出現在我云上城轄地,可就別怪我楚云飛不念舊情了?!?

    這些選擇隨嚴現離去的,絕大部分都是嚴現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若非恐寒了自己屬下的心,他早就下命將這些人亂箭射死了。

    嚴現的確不是他楚云飛的人,而是魏天罡安插在他身邊人。當初巴州無事時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尾大不掉的道理他懂,畢竟他是鎮守在云上城的守將。

    相較于王室的絕對信任,他更愿意接受這種不放心。

    可今時不同往日,尤其是在魏天罡死了之后,嚴現的存在,便猶如附骨之疽,令楚云飛睡不安穩。

    隨嚴現離去者,只有二百多人是嚴現當初帶去云上城的麾下,而高聲質問楚云飛者,正是嚴現的副手,祝力。

    魏天罡曾暗中對祝力有過交待,將來若是楚云飛對巴州生有二心,他祝力一定要砍出一刀,致命的一刀。

    連嚴現都不知曉,這個祝力,才是魏天罡派去真正暗中提防楚云飛之人。

    聽得楚云飛如此說道,祝力左右看了幾眼,突然從馬上跳了下來,跪于地上高聲喊道:“將軍,末將方才是被他嚴現言語所惑,才做出此等對不起將軍之事來,是末將糊涂,還望將軍念在小的追隨您多年的份上,原諒我等之過,我等愿繼續追隨將軍左右?!?

    隨后轉頭低喝道:“想活命的,都他娘的趕緊給老子跪下?!?

    若再聽不出楚云飛話中的殺意,他祝力可就白活了這三十多年了。

    眾人見狀,紛紛收起兵器,跪在地上行禮道:“吾等愿繼續追隨將軍左右~”

    楚云飛嘴角微揚,那些人會有如此舉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心中暗罵一聲“蠢貨”,他面露一副怒其不爭之色,輕嘆一口氣說道:“方才非是我楚某人要與爾等一刀兩斷,而是事實如此,你們也不想想,當著荊州人馬的面離去,他們豈會有容下爾等之心?本將方才也是無奈,才這般對待爾等,希望爾等能明白本將的一片苦心?!?

    微頓一下,楚云飛繼續說道:“既然爾等愿意繼續跟著我楚某人,那方才之事本將軍就當從未發生過,不過我有言在先,若是誰再心有二念,可別怪本將軍軍法無情?!?

    說完之后,他轉頭看向身側,對其中一人說道:“韓冬,既然嚴現死了,他的人就并入你的麾下吧,至于祝力,安排他暫領本將近衛副統領一職。”

    韓冬翻身下馬,“末將得令!”

    少頃,祝力快步走到楚云飛身前,跪身行禮道:“謝將軍網開一面?!?

    楚云飛看了眼祝力,眼皮微抬道:“這件事本將可以既往不咎,可有些事若是想讓本將忘了,那就看你祝力的表現了,祝力,你是個聰明人,本將之所以留你一命,是看中了你這身本事,但養虎為患的道理本將還是懂的……”

    聞言,原本還想尋個機會回到魏元青身邊的祝力這才明白,原來自己與嚴現的存在,早被這位看起來什么也不知道的將軍洞悉透徹。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他忙低聲說道:“我祝力對天發誓,誓死效忠將軍,若有違此誓,定不得好死!”

    楚云飛點了點頭,“起來吧!”

    隨后他下令全軍向云上城北門方向行軍。

    遠處林中,眼見楚云飛率軍向城北方向走去,佘睥龍輕笑一下,這楚云飛倒是個識時務的人物。

    招呼一人來到身前耳語幾句,隨后又給那人一枚令牌。待那人領命離去后,佘睥龍轉頭看向云上城的方向,嘴角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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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影如魅,在城頭上一閃而過,又消失在黑暗中。

    城頭上,每隔三丈便燃著一根巨大的火把,空中彌漫著一股松油味兒,不太亮的火光映照著一張張緊張過后疲憊的臉。

    大多數人都斜靠在城墻根下休息,只留有少數人手持長槍在值守。

    說是值守,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城下的人馬已經退走,至少眼下不會再有拼命廝殺的危險。城墻上的士兵們雖未出城迎戰,可城外傳來的廝殺之聲與散落的亂箭,無不讓這些能夠僥幸活下來的人們心有余悸。

    當初付狩決定叛出巴州之后,其麾下人馬是有些怨言的,畢竟背叛一事,自古以來皆是男人們所唾棄之事。

    付狩只說了一句話,眾人便不再多言。

    “你們能為之賣命的不是他姓范的,而是老子,至于老子選擇為誰賣命,那是老子的事兒?!?

    若馮淵不死的話,付狩是絕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的,可眼下這支人馬的頭兒,是他付狩。

    付狩曾私下與副將喝酒時言道,有命活著,才他娘的是最大的富貴。

    沒有人愿意去死。

    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也沒有人愿意去打仗。

    雖說已向荊州那邊投誠,可付狩卻沒有率人列好陣仗在城門前等候荊州主帥的到來,就算他怕再遭魏元青殺他一個回馬槍,可站在城門之上等候也是應該的吧,可此時的他卻坐在城門樓內,面色陰沉地喝著茶水。

    他著實沒有想到,元夕的身手竟是這般厲害,而且,他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當初,他就被霍棄疾嚇得夠嗆,因此才向范立業盟誓效忠,當霍棄疾離開子陽城之后,他才暗暗松了口氣,在自己的大營里與身邊的幾個將領好好地喝上了一頓。

    他知道有幾人對他掌管這支人馬心存怨念,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這就是命,馮淵又不是他害死的,況且當時的形勢又豈是他所能左右得了的,他不過順勢而為罷了。

    而他選擇站在荊州這邊,同樣是一次順勢而為,況且那邊放出話來,這個什么叫做元夕的小子,不足為懼,自會有人收拾于他。

    付狩之所以相信荊州人的話,是因為那邊過來向他勸降之人還帶了一人來,雖說那人從進入他的營帳之后就未曾開口,可他的直覺告訴他,若是那人開了口,自己的命只怕就沒了。

    左右看了幾眼,他沉聲問道:“都安排好了?”

    座下其中一人起身回道:“將軍且放心,已安排妥當,若是那元夕有膽量來,咱就給他個有來無回?!?

    見付狩點頭,那人又繼續說道:“將軍,依我看,那元夕今夜未必會再現身,此前城門前奪尸之舉已讓我等有防備之心,他不過一名年不及弱冠的少年,就是會些武功,可咱們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他若再來,無異于飛蛾撲火,乃自尋死路。”

    又有一人開口說道:“老子倒是希望他能來,今夜除掉他,正好以絕后患。”

    付狩稍作沉吟,嘆了口氣說道:“非是本將軍怕死,只是那元夕的本事你等也是親眼所見,眼下我等還是小心些為妙。”

    先前開口之人點點頭,遂又說道:“將軍所言甚是,不過眼下我等已成為盛帥麾下,初次見面,我們就是這般姿態,會不會讓其誤會我等有意心存怠慢之意,會不會……”

    付狩一擺手說道:“此事無妨,原本就是他們失言在先,盛帥身為主帥,這點容人之心定會有的……”

    正說話間,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名士卒快步跑了進來,言語有些慌張,疾呼道:“將軍,大事不好了~”

    有人起身喝道:“你叫什么?是誰麾下的?怎地如此不懂規矩?”

    那名士卒已跑到堂中,正要跪下,聽得有人問向自己,便一轉身,低著頭說道:“回大人的話,小的名叫    方干,是……”

    話音未落,這名士卒身形一動,人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了付狩的身前。

    付狩猛一抬頭,正好看見那名士卒的眼睛,頓時汗毛驚豎,慌亂間就要抓起自己的佩劍,口中連連喊道:“快,快,此人就是元夕,快將之拿下?!?

    元夕將頭盔一甩,手已先一步抽出付狩的佩劍,縱身一躍,另外一只手沖著付狩身后一甩,將付狩身后突然出現的幾名護衛打倒,同時腳尖點在付狩的肩頭,將之踢回座位之上,待他再次站定之后,手中的長劍已橫于付狩頸上。

    眼見主帥被擒,其他人紛紛止住動作,不敢輕舉妄動。

    其中一人暴喝道:“小子,你若是敢傷了將軍一根毫毛,定叫你插翅難逃,老子就不信了,這么多人還困不住你一個毛頭小子?!?

    說完,他一招手,“弓弩都給老子準備好,他若敢動手,就給他射成篩子!”

    元夕看了說話那人一眼,正是方才向自己問話之人。

    輕哼一聲,他手腕微動,付狩身子微動,皺了皺眉,看了說話那人一眼。

    幾滴血珠從他的頸間流出。

    “抱歉,我還真沒只動他一根汗毛的本事!”

    元夕淡淡說道。

    當元夕沒有一劍將自己擊殺的時候,付狩就知道自己還是有周旋的余地,因此當元夕的劍橫于自己頸間的那一刻,付狩并沒有感到驚慌,而是在心中盤算著脫身之計。

    抬起手,雙指抹了抹頸間的血珠,他對眾人微微搖了搖頭,隨即開口慢條斯理地說道:“身為行伍之人,自從穿上這身鎧甲的那一刻,就有面對生死的覺悟,至于這點小傷,更是家常便飯,元統領,有什么話就直說,若是想取我項上人頭,盡管拿去便是?!?

    這便是付狩想到的脫身之計,以退為進。

    “本將軍知道你為何想要殺我,此事乃我一人做主,與他人無關,    本將軍知道你元夕乃恩怨分明之人,還望你勿對他人出手!”

    “好!”

    耳邊傳來元夕的聲音,付狩心中大驚,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他本能地身子一歪,欲躲開脖子上的利刃。

    而元夕卻并未揮動手中的劍,而是一掌按在付狩的后心之處。

    一口血噴出,付狩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傾身,隨后轉頭怒目而視道:“老子也是條漢子,要殺就殺,豈可受如此之辱?”

    “將軍~”

    “爾敢!”

    “給老子射死這小子!”

    驚呼聲響起,元夕抓住付狩后衣領將之擋于自己身前,不退反進,迎上前去。

    持弩的眾武士本欲放箭,卻見自家主帥被人當了肉盾,只好將弩箭放下,盯著一步步逼近的元夕。

    這時付狩沖著一名漢子暗中使了個眼色。

    那名漢子見狀,拔出佩劍,一劍砍在身邊的椅子上怒道:“他娘的,將軍,別怪兄弟我無情了,反正你也中了那小子一掌,只怕是也活不長了,這小子本事不弱,想要為你報仇,就只能今夜將其留下了。”

    說完,他沖著已將弩箭垂下的眾人怒吼道:“給老子射!”

    嗖~嗖~嗖~

    破空聲響起,箭卻是從元夕身后方向射了過來。

    原來付狩早已在房間四周都布滿了埋伏,而元夕先前出手傷了的那幾名護衛,不過是為了迷惑元夕,令其掉以輕心罷了。

    而那名漢子之所以如此說道,同樣是為了迷惑元夕,讓其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那些手持弓弩的人身上。

    更重要的是,如此一來,付狩便會被元夕擋在身前,剛好給身后留出空擋。

    房間本就不大,數十支羽箭轉瞬間就臨近元夕身前,而元夕好似身后長了雙眼睛一般,手臂一拉,身形晃動,人已站在了付狩的前面。

    可憐付狩,還未來得及驚呼一聲,便被數支羽箭射中,倒地而亡。

    “將軍~”

    “賊子~爾敢!”

    眾人驚怒。

    沒有回頭,元夕一個閃動,已來到那名漢子身旁,在其驚怒間將劍置于其頸間,低聲說道:“若不想成為第二個付狩,就老老實實地送我離去?!?

    誰料那名漢子卻是雙目一閉,怒聲說道:“要殺要剮,招呼就是了,老子也不是怕死的孬種,有本事你將老子們都殺了,老子就不信你能活著走出這里!”

    元夕一愣,隨口問道:“我與你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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