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但是,他如今已經是大限將至,沒有幾個月可活了。 扶蘇身為帝國長公子,身上背負著延續大秦帝國血脈的重任。 但是,趙高和胡亥聯手只會,指使羅網殺手對扶蘇暗下殺手。 這已經觸犯到了嬴政的底線。 但是,趙高畢竟是跟隨了嬴政數十年的近臣,深得嬴政的信任。 雖然,已經有明確的證據可以表明刺殺扶蘇的就是羅網暗中培養的刺客殺手。 但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是趙高指使了這一切。 更何況,這其中還關系到和趙高有聯系的十八皇子胡亥。 嬴政雖然有二十多個兒子,但他只熟悉兩個兒子,一個是長子扶蘇,另一個便是排行第十八的少子胡亥。 胡亥因何得名,嬴政已經記不得了。 嬴政皇帝記得的,是這個兒子從小便有一個令人忍俊不禁的毛病,看起來精明其實內里混沌,經常說幾句像模像樣的話,眼中卻是一片迷蒙。 讀書不知其意,練武是不明其道,言不應心卻又經常在他面前侃侃而談,但在他的一眾兒子當中,也唯有這個兒子每次都能逗他開心,算是一個活寶。 但是,現在,這個兒子牽扯到了刺殺扶蘇的計劃當中。 以嬴政的老辣,如何能感覺不出這其中定然與胡亥有些關聯。 身為一個父親,嬴政還在猶豫,猶豫是否要立馬將趙高給查辦,是否要立馬將胡亥給捉拿。 但一切還沒有坐實,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這件事是趙高和胡亥聯手謀劃的。 越發老邁的嬴政,對于故舊之人的戀舊之情,在此刻又忍不住的泛濫起來,曾經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始皇帝,在人生末途之際,也忍不住猶豫徘徊起來。 葉千秋敏銳的察覺到了嬴政的心思,直接說道:“眼下趙高守定陛下印璽,實屬不妥。” “陛下念舊情可以,但國家大事不可兒戲。” “趙高是否亂政,背后到底還有怎樣的陰謀,還需要去查證。” “但眼下,陛下應當將印璽收回。” 嬴政聞言,也漸漸清醒過來,他的眼中有了銳利之光。 嬴政緩緩說道:“先生說的對。” “國家大事不可兒戲,不能因為朕的一己私情而導致國事陷入危急的境地。” “印璽要收回,羅網也要收回。” 葉千秋道:“陛下,羅網雖為兇器,但趙高經營羅網這么多年,亦有根基。” “若是貿然收回羅網,只會打草驚蛇。” “我有一計,可一解陛下之憂。” “無論是魑魅魍魎,還是牛鬼蛇神,只待這一趟過后,便都會煙消云散了。” 嬴政目光一凝,道:“先生請說。” 葉千秋道:“陛下可還記得,我們當年是如何誅殺嫪毐亂黨的嗎?” 嬴政聞言,略作沉吟,眼中精光一閃,然后說道:“如此一來,朕恐怕先得急遷上邦十萬老秦人回居關中。” “關中的老秦人已然不多了。” “若是遭逢大變,關中不可失。” 葉千秋點了點頭,道:“理當如此。” …… 夜里,李斯在將軍府的屋中獨自徘徊著,窗外,有風吹了進來,夾雜著一絲秋雨的氣息。 他的心緒沉重而又飄忽,如同那窗外突然而至的秋雨一般。 今日,議事之時,他敏銳的察覺到了皇帝的言行似乎發生了某種不可捉摸的變化,有了某種難以言說的心事。 若是從前,皇帝可不會提出停止驪山陵與長城兩大工程的遠途徭役征發。 畢竟,這兩大工程一直都是皇帝心心念念要完成的。 那么,皇帝突然之間的變化,到底說明了什么? 皇帝到底隱藏了何種心事? 李斯作為簡在帝心的帝國丞相,自從嬴政親政之后,便一直追隨嬴政左右。 李斯能一步一步的走上帝國丞相的位置,就在于他能夠不斷的捕捉到嬴政的心思,而憑借著這種能力,他往往能在很多事情上和嬴政保持極大程度的步調一致,這才是他簡在帝心的最大緣由。 今日,李斯似乎隱隱約約的捕捉到了某種影子,可又無法確認一件事情。 李斯站在窗前,看著那綿綿的秋雨,忽然想到了突然出現在了皇帝身邊的太玄子。 當年,他還是呂不韋的門客時,太玄子便已經是呂不韋的座上賓。 后來,呂不韋甚至將文信學宮交給太玄子執掌,主動將文信學宮改名為太玄學宮。 無論是誅殺嫪毐,還是掃滅六國,李斯都知道,這其中都少不了太玄子在背后穿針引線。 在皇帝嬴政的心中,太玄子一直都是那個最值得信任的人。 即便太玄子數年不下山,一下山便阻止了皇帝早已經做好的部署,皇帝也對太玄子沒有半點猜忌之心。 似乎根本不介意其侵犯帝王權柄。 太玄子自從嬴政親政之后,便出任大秦國師,數十載未曾變過。 嬴政親政之時,他不過是小小的一個長史罷了。 數十載過去,他已經是大秦帝國的丞相,而太玄子似乎依舊還是那個太玄子。 前幾次皇帝出巡,也沒見太玄子隨行。 這一趟東巡,到底有什么蹊蹺的地方呢? 為何連太玄子都出動了? 李斯的心頭,漸漸蒙上了一層陰霾,他朝著房間的黑暗之中喚了一聲,一道身形悄然出現了。 李斯朝著那道身影吩咐道:“立刻請章邯將軍前來。” “是。” 那道身形應了一聲,從黑暗之中迅速隱沒。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