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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洪戰(zhàn)死的時候，與他一同沖殺的騎士們無不悲呼。

    沒有人退后，也沒有人動搖，所有人繼續(xù)向前，直沖漢軍的隊列。曹洪家資豪富，雖然對外以吝嗇著稱，但對自己的部曲、家兵們，并不小氣。這些騎士們許多都受他數(shù)十年的恩養(yǎng)，早就將自己與曹洪捆綁在了一起，豈止一榮俱榮，更能同生共死。

    自古以來，騎兵正面沖鋒遭箭矢逼退的原因，多半都是死傷導致的士氣下滑。騎兵真要不計生死地猛沖，通過弓弩的射程只需要極短時間，弓弩的殺傷力未必就能將大隊騎兵殲滅。

    虎賁營使用的連弩是最新型號，射速極快，但威力和射程始終有其上限在，較之于長弓重弩頗為不足。當他們十矢俱盡之后，立即退往陣后，開始有條不紊地更換裝有弩矢的匣子。

    故而曹洪麾下剩余的百余騎全速沖刺，竟然如奇跡般沖過了漢軍弩矢的覆蓋，然后撞上了漢軍陣列。

    曹洪所部突出溝壑的時候，選擇的進攻方向本是漢軍后陣的側(cè)翼。但漢軍陣列方向變幻之快速，簡直超乎想象。其陣列并非以某一個定點為中心，以整體模樣來移動，而是迅速分散成許多二十余人規(guī)模的小陣。每一個小陣都如水中自如游動的魚兒那樣，流暢到達應(yīng)當在的位置，毫無凝滯之感。

    小陣一旦就位，又隨即化成堅硬的磚塊，迅速搭建成龐然建筑。五個小陣彼此連接，形成百人之陣，五個百人之陣組成五百人之陣，五個五百人之陣前二中一后二，形成牢不可破的大型方陣。

    曹軍鐵騎到達的時候，漢軍步卒已經(jīng)正面與之相對。

    位處騎隊沖擊正前方的刀盾手們，都用肩膀頂住盾牌，一腳在前，一腳在后，死死站定，時將近一人高的獸面大盾，排成一列。與刀盾手錯落站立的長槍手們，則把長槍架在大盾頂端的凹槽，槍頭斜斜探出，而槍柄扎在地面，再用腳踏牢。

    下個瞬間，轟鳴聲響，戰(zhàn)馬撞上了軍陣。

    馬匹是極具智慧的動物。普通馬匹會害怕尖銳的武器或者巨響，但久經(jīng)沙場的戰(zhàn)馬不會。戰(zhàn)馬就和戰(zhàn)士一樣，能體會臨戰(zhàn)的氣氛，能感受到主人鏖戰(zhàn)至死的決心。有些戰(zhàn)馬甚至不止喜愛縱情奔馳，還會特意踐踏、沖撞敵人，協(xié)助騎士們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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