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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存在于宇宙中,已經不知多少歲月。這里永世幽暗,危險之境密布,哪怕是太古生靈中的強者,也不敢輕易深入,心懷敬畏。
七只鳳形太古生物拉引的車輦行駛而過,有霸主級別的未知生靈潛伏在黑暗中,蠢蠢欲動,欲發起襲擊。
只聽車輦內,一個女子的輕哼聲,響徹數十萬里的原野。
“是元神妃的鸞架!”
“我就說能夠駕馭七鳳的存在,絕非等閑,你們偏不信。幸好沒有出手,不然,便是塌天大禍。”
……
那幾尊霸主級生靈,嚇得逃都不敢逃,瑟瑟發抖的跪伏在地。
太恐怖了,那可是元神妃,太古生靈在宇宙中最大的靠山。
車輦中,張若塵道:“紀元大戰也還沒有過去多少年,太古平原便有新生代的強者崛起。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江湖,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恩怨情仇,我們在他們眼中,恐怕已經算是老家伙了!”
元笙冷道:“一群膽大狂徒,我會命人敲打懲處,大帝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站在張若塵如今的高度,對善惡正邪早有屬于自己的理解,道:“正與邪相互依存,人心必同時存在善惡。這浩瀚宇宙,每一種生靈皆是掠食者,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元笙明白了,張若塵根本不會在意這種層次的善惡和對錯,已經可以站在很高的位置,以旁觀者的態度審視。
張若塵笑了笑:“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想要真正做到寬容和大度,那必然是因為根本沒有將之放在眼里。他就算想要殺你,也如一片樹葉砸在頭上,一粒灰塵落在肩頭,完全不會有情緒波動。”
“反之,假的寬容和大度,必然讓自己難受得要命。”
瀲曦問道:“所以呢?”
“莫要勸人寬容大度!真正的寬容大度,必然是發自內心,必然是自身無比強大,見眾生如見草木。”
張若塵掀開車簾,望向無邊的荒原,道:“好一片永世黑暗的疆土。”
“我們已經習慣了黑暗。”
想了想,元笙又道:“但不甘心永世只能活在黑暗中。”
張若塵點頭:“黑暗之淵是時候明亮起來了!”
地平線上,石嘰神星散發出來的光華,照亮不知多少萬里大地。
它是一顆九級主星,是石嘰娘娘上一世本體所化,比尋常恒星巨大和明亮了不知多少倍,億萬記的石族生存其上。
它懸浮在大冥山曾經所在的位置,壓得太古平原都為之發生空間扭曲。
從石嘰神星爆發出來的始祖神光,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周遭天地。
這就是始祖的威能,只憑一股勢韻,就能震懾一切生靈。
諸神來此,得謹小慎微。
神王神尊前來,也要規規矩矩。
“她怎么也在石嘰神星?”
元笙感知到了白卿兒的氣息,心中警惕起來。
驅逐石嘰娘娘,讓太古十二族重掌黑暗之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她很清楚,帝塵雖有無上權柄,但不會隨便亂用權力的力量。
要經營好六道宇宙,就得盡可能的公平公正,所作所為得讓天下生靈心服口服。
石嘰娘娘乃是始祖,在紀元大戰和六道建立時,皆有大功。地獄界的上三族,大多都唯她馬首是瞻。梵心走后,冥祖派系的冥兵冥將,盡歸于她旗下。
太古生物和石嘰娘娘的這場黑暗之淵歸屬之爭,雖然由帝塵裁決,且帝塵更偏向太古生物,但若白卿兒站到了石嘰娘娘的陣營,無疑是這場爭斗的巨大變數。
對內之事,帝塵絕對是一個講道理的。
就看誰的道理更大。
瀲曦道:“石嘰神星,本就是石嘰娘娘當年賜給白卿兒。她的神境世界,與石嘰神星完全融合,規則神紋早已編織在神星內部。她出現在這里,不是什么驚奇的事。說不準,這黑暗之淵的利益,星桓天也想分一杯羹。”
琉璃神殿懸浮在石嘰神星上空,受無數石族修士和冥兵冥將的朝拜。
而此時,石嘰娘娘已然出關,等在神殿外,迎接那輛七鳳拉引的車輦。
她身著淺藍色衣裙,三根玉簪插在云鬢發髻之間,眉心蝴蝶形態的紅色花鈿甚是鮮艷,全身都籠罩在仙霞之中,有空靈絕塵的氣質。
白卿兒則立于她身后。
張若塵率先走下車輦,身上沒有帝威,反有一股俊逸灑脫的少年感,笑道:“遙想當年,第一次前來琉璃神殿,要見娘娘一面,需得沐浴更衣,焚香正冠,尚只能隔著珠簾帷幕看到一道身影。如今回想,恍若隔世。”
石嘰娘娘紅唇皓齒,美眸漣漣似水,道:“不對吧?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大帝就將妾身貼內裹在了身上。”
不得不說,石磯娘娘是始祖中為數不多放得下心中傲氣的存在,也懂得以柔克剛的道理。
知道張若塵來者不善,自然不會硬碰硬。
張若塵道:“幸好那時每每叩拜娘娘的畫像,得娘娘庇護,否則本座必無法修煉到今時今日的高度。”
石嘰娘娘向張若塵躬身行禮叩拜,道:“都說天道大帝有海納百川之心,胸懷廣似浩瀚宇宙,甚至取消了諸神跪禮,著實讓妾身欽佩不已。”
“娘娘似乎會錯了意,本座沒有讓你叩拜的意思,只是在追憶曾經。”
但緊接著,張若塵就又道:“就像當初在琉璃神殿的百花園小世界中發生的事,至今歷歷在目,根本忘不掉。”
石嘰娘娘當然知道,張若塵指的是什么。
當年,她、魂母、紅鴉王、尸魘,就是在百花園小世界圍殺了張若塵,幾乎置他于死地。
石嘰娘娘目光在緊跟上來的瀲曦和元笙身上掃視了一眼,便笑吟吟道:“大帝還對百花園小世界中的事念念不忘呢?那個時候讓你看,你又不看,怪誰呢?半祖的衣衫好脫,始祖的真身,可沒那么容易看得到。”
她假裝聽不懂,將張若塵所指的事,故意理解為“在百花園小世界的湖中,她脫盡裙裳,展露一切神秘和美麗,問他可想嘗一嘗石嘰之柔潤”的事。
如此回答后,就讓張若塵咄咄逼人的語言攻勢,變得無比旖旎和曖昧。
“難說。”
石嘰娘娘身為始祖卻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張若塵也不好再發起攻勢,目光轉而落到白卿兒身上,臉上笑容變得真摯了許多:“你妹妹呢?沒將她帶在身邊教導?”
張若塵口中所說的“妹妹”,自然指的是荒天和漁謠轉世身所生的孩子。
那孩子,早被白卿兒接去了神女城,親自傳授修煉法。
白卿兒哪怕面對的是張若塵,面容也清冷幽淡:“聽聞大帝在本源神殿夜夜笙歌,沒想到,暗中卻還關注著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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