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莫將真情做戲事-《邊月滿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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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去年深秋的時候,看到那太白星在西……這太白星主刀兵兇斗,怕別就是應了這今年的事……”
有人說道。
“好在酒三半這一劍之后卻也是沒再得寸進尺。”
小機靈說道。
“為啥不乘勝追擊呢?要是我,就和那湯公子一并打過去就好了!不管誰對誰錯,也不能落了咱們定西王域的臉面!”
“就是的!不過……恐怕那火鉗還是不如長劍好用吧。”
眾人盡皆捧腹大笑。
連小機靈也笑的揉肚子,似是剛才岔氣了。
“然后……”
然后小機靈也不知道。
當他看到酒三半又拎著火鉗子回來后,他便甩開腿跑了。
小機靈之所以能成為小機靈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沒什么文化,也沒什么武道修為。
之所以能這么受歡迎,知道如此多的消息故事,全靠著一雙機敏的眼睛和靈巧的嘴。
他說的事往往半真半假,要么前半段親眼看了,結尾卻是捏造的。或者后半段看了,起因全是瞎猜的。
但是經由他這雙靈巧的嘴一說,自然是天衣無縫,猶如錦上添花!甚至比真實發生故事還出彩的多!
不過,再精彩的故事也得有命看,有命講。
小機靈的那雙機敏的眼睛總能夠讓他審時度勢,進退張弛有法。
一個什么樣的人才會去而復返呢?
要么是個白癡王八蛋,要么就是有恃無恐的狠角色。
當酒三半拿著那把火鉗回來,一招劈退方四與刀五后,小機靈就知道這酒三半是后者。
而他,也該走了。
在他走后,湯中松微微歪頭看了一眼張學究。
張學究看不出是搖頭還是晃腦袋,總之是沒有任何表現。
“且慢!”
眼看酒三半又要動手,張學究終于是出言阻止了。
“我們是定西王王府之人。”
張學究說道。
“定西王府?!”
這倒是出乎彎三意料之外。
“他叫湯中松,是定西王霍望的唯一親傳弟子。而我,是他的文道師尊。”
張學究說道。
湯中松的名頭他們五福生也是知道的。
畢竟定西王霍望收徒這么大的事,作為博古樓而言也不能不關注。
只是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會碰個臉對臉,還是如此不友善的開端……
“有何憑據?”
彎三心想這湯中松不愧是定西王的弟子,果然是非同尋常,但是當下也不能因對方的一句話就服軟。
博古樓可并不比他定西王府差。
張學究哪里知道那包袱被湯中松落在了飯堂中,翻找過后卻是僵在了當場。
看到張學究的動作,花六更是怒不可遏。
心想我哥剛死,兇手在眼前不能報仇不說,竟然還遇上了騙子用定西王府來壓我博古樓,這怎么能忍?
花六掙脫開彎三,身形再度竄出。
這時湯中松正在回頭看著張學究,還沒有轉回來。
酒三半看到他動了,自己便也動了。
花六動時,夾帶著四枚黑子。
這四枚黑子是花六的至強一擊。
但是相比這出手的黑子,花六的身法卻是更快。
轉眼已到了酒三半的面前,對他攻出四招。
兩拳,兩掌。
俱是最為上乘的合一道功法武技。
兩拳對準了他的肩膀,兩掌對準了他的膝蓋。
都是關節所在。
酒三半面色凝重,他能感覺到這和昨晚與兩分切磋時不同。
兩分的功法武技雖然奇妙異常,但講究的是一個卸字。
他并不主動出擊,招式刁鉆但沒有殺氣,純屬自保之用。
然而花六卻不是,他招招鋒芒畢露,凌厲至極,只想要兩拳碎肩,兩掌斷腿。
這樣一來既能讓酒三半不死,也能讓他徹頭徹尾的成個廢人。
這豈不是比死更難受?
隨著拳風掌勁襲來,那四枚黑子也跟著逼殺而至。
酒三半頓時陷入了一個難題之中。
躲開花六的拳、掌,不難。
躲開花六的打子暗器,也不難。
但是同時躲開,是不可能的。
有沒有人能躲開,酒三半也不知道。
但是當下的他,卻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
既然躲不開,唯有硬接。
湯中松來不及出手,張學究不會出手。
事實上酒三半也從未想過去依靠旁人,他信賴的從來都只有自己。
花六就像一顆小太陽般璀璨耀眼,而身邊圍繞著飛行的四枚黑子,像極了四顆流星。
流星劃過天空是很美好的事,是可以用來許愿的。
但流星墜落在人間,那就只能代表著殺戮與死亡。
還記得當日霍望因一大星墜地,而屠戮焚毀方圓百里之事嗎?
花六的流星沒有那么大,那么危險。
不過他也無須方圓百里,只需身前半丈。
因為此刻酒三半離他只有半丈之遙。
酒三半也很清楚自己的后果與下場。
所以他把火鉗分成兩半,一手握著一半,對準了花六的左右胸腔。
竟然是要以血還血,以命換命!
你要費我四肢,那我也毀你心肺。
我最多落下個終身殘疾,而你則萬劫不復。
花六沒有想到酒三半竟然出手如此狠厲。
這酒三半的劍法都是在自然中自行領悟的,就和那九山中的異獸一樣。
遇到危機時,若是有路可走,自會去走那條路。若是無路可走,那就用利爪與尖牙撕咬抓撓出一條路。
有沒有路,卻是都得拼了命后才能知道。
不過……
酒三半敢于如此徹底,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賭花六不敢。
果然……
花六收回了拳掌。
強行撤掉勁氣的反噬讓他體內氣穴翻涌難平……調息不及,竟是“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而那四顆黑子,被酒三半用火鉗“當啷”四聲格擋開。
黑子落地,火鉗應聲斷裂。
一切似乎已是終曲。
茶館也已打烊。
方才熱鬧的眾人也已散去。
小機靈一人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去哪。
他嘴里還在回味著先前的酒味,茶味,和半塊玫瑰餅。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因為路的前方站著一個人。
幽幽的燈火只能看清輪廓,看不清面龐。
這人一定不是路人。
路人大多行色匆匆。
就算是等人,也不會站在路的正中央。
唯有找麻煩的人才會如此。
小機靈一眼就看了出來,所以他停住了腳步。
“閣下有事?”
語氣并不驚慌。
他的武道修為雖然不高,只是初入人師境。
但是他的逃跑功夫,卻是一等一的伶俐。
就算是在地宗境的追殺下也能全身而退,自保無虞。
因此他并不很慌張。
“你的廢話太多。”
那人說道。
“廢話多因為我快樂,廢話也能讓大家快樂。閣下想必是個惜字如金的人,何苦要為難一個說廢話的人?”
小機靈說道。
“廢話太多的人,脖子軟。”
這人說道。
“脖子軟?我只聽過耳根軟,怕老婆!還從未聽過什么脖子軟。”
小機靈不屑的說道。
他的左腳已經后撤了半步,準備好了離開的姿勢。
“脖子軟,好砍頭。”
這人說道。
“砍頭?我頭硬!”
小機靈說道。
“兩分的頭硬不硬?”
這人問道。
小機靈沒有再言語。
他害怕了。
這種害怕瞬間就變成了驚懼,甚至于讓他的腿有些發軟,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要逃跑,也發揮不出全力。
所以他想再說點什么,無論是廢話還是道理,他都得說點什么。
多說點話,拖延些時間,才能讓自己的心態緩和,才能計劃出最佳的逃跑路線,才能分配好所需的勁氣。
但是對面之人,已經朝著他一步步走進……
他不僅是個惜字如金的人,也是個惜時如金的人。
他不愿意開口說任何一句廢話,也不愿意浪費任何一刻時間。
他想要的,就會去做,而且是立馬就做。
只要做了,他就定要做成,沒有例外。
“你最精彩的故事,我已經聽完了。所以我不覺得你還能有打動我的故事。何況那故事也不是與你有關,你又怎可將旁人的真情當做戲言來調侃?注定無古無今。”
此人說道。
走近了之后小機靈才看清。
這人倒帶著頂蓑笠,腰間橫跨把長刀。
自從這夜過去之后,再也沒人見過小機靈……
茶館的眾人以為他又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下次回來時一定又會帶來些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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