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莫將真情做戲事-《邊月滿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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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問道。
雖然小機靈說五福生已經變成了四福生,那就明擺著五福生少了一人。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死的這個人竟然就是兩分。
“不知道……但死狀極慘,一個腦袋都被劈開了。只有脖子那里連著一點筋皮?!?
小精靈說道。
每個人能出名都不是偶然的。
這兩分雖已身死,但卻還沒有發喪,更不會有外人如此準確的說出他的死狀。
小機靈描述的很具體,就好像他在現場親歷了這一切一樣。
“不過這不是重點。”
小精靈說道。
他的確很有講故事的天賦。
有些人很有文化,但說的故事卻枯燥乏味,如同嚼蠟。
又或者宛似雞肋,聽之無味,不聽可惜。
然而小機靈說的故事既沒有韻腳,也沒有切口措辭,就是這般娓娓道來也別有一般風味。
眾人一聽,竟然還有比這兩分之死還要重要的事,不由得連唾沫都不敢咽了,生怕聽漏了半個字。
“我剛到景平鎮,就看到在鎮中央的水井旁,有兩伙人在對峙。一伙兒是五福生省下的四人,彎三,方四,刀五,花六。另一伙人是三個大男人,一老兩少。不過其中一人,卻是近來赫赫有名的。”
小機靈說到。
他隨手拿了一只茶杯,立馬就有人給他倒滿了酒,沒想到他卻又隨手潑在了地上。
“逝者已逝,講死人的事也煩勞各位聽的時候帶上幾分肅穆?!?
“那赫赫有名的一人,正是前不久定西王霍望收的徒弟,丁州州統湯銘之子,湯中松!”
小機靈說道。
眾人一聽,這定西王的土地竟然是和博古樓五福生對上了頭,覺得這確實是比兩分死更加熱辣。
“那老頭兒也來頭不小,據說是以前壇庭的庭令,后來不知怎么就離開了壇庭。就在定西王霍望收完湯中松這個徒弟后,張榜聘師,教他文道,而揭榜之人,正是這老頭兒?!?
眾人點了點頭。
關于張學究和湯中松的事,整個定西王城卻是早已傳遍了,無人不知。
“那還有一人呢?”
有人問道。
“嘿嘿……還有一人,你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小機靈說道。
“酒三半!”
這名字一說出來,眾人卻是都愣住了。
“這酒三半是何許人,我也不知道。只是他和湯中松同行,又說與前一陣子來我定西王域的查緝司省旗劉睿影是好朋友?!?
聽到劉睿影三個字,在場中的有些人卻是微微皺了皺眉。
這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弱者之間互相扎堆,強者卻是也有自己的圈子。
有時候你單看一個人,或許他名不見經傳。
但是一個人真正的能力卻不光是他明面上表露出來的這些,更重要的,是他背后隱藏的交際圈。
一個酒三半竟然與湯中松,張學究,劉睿影這目前在定西王域風頭最勝的三人都有關系,他自然是極為的不簡單。
“他們對峙在做什么?”
“你傻啊……對峙就是……對峙”
小機靈沒有急于解釋,任由眾人議論。
“我看到的時候,他們雙方已經擺好了陣勢。那張學究坐在馬上,湯中松已經拔劍在手,而那酒三半卻是赤手空拳!”
小機靈說道。
“赤手空拳?面對五福生就算只剩下四人,他竟然赤手空拳?”
“對!他就是赤手空拳,而且用的功法竟然還是文道專修的合一道!刀五站在他右邊的房頂上,把棋盤放在身前,蹲下身子只露著個頭。花六站在他身前不遠處,左手合一道武技,右手卻是從后腰的棋簍里扣了滿滿一把黑子!對這酒三半揚手而出。”
小機靈說到這兒,卻是用茶把方才倒過酒的茶杯涮涮干凈,而后往里添了半杯酒。
“然后呢?這酒三半赤手空拳要如何應對?”
“酒三半雖然是赤手空拳!但是他卻也不用應對。”
小機靈把半杯酒喝掉后說道。
“不用應對?難道就這么站著等死不成?”
“當然不是!誰會站著等死??!就算是必死之局,不也得拼個全力,也好死的痛快?酒三半沒有應對,自然是有旁人幫他應對!”
小機靈站起身來說道。
“旁人?難道是那老頭兒?張學究?”
“不,是湯中松!湯中松長劍在手,挺身而出,護在了酒三半面前!說起來,定西王就是定西王。先前總以為他收了湯中松當徒弟,是為了邊界穩定而押一個人質,現在看來倒是錯了。”
小機靈頗為感慨的搖了搖頭說道。
“錯了?”
“大錯特錯!湯中松一起手便是剛猛至極的招式。雖然看上去有些笨拙,很不靈動,但是那花六打出的棋子少說也得有十幾顆,竟然被他兩劍破之!”
小機靈說道。
“兩劍?你可看清了,當真只有兩劍?”
這卻是引起了眾人的一陣唏噓。
“準確的說是一劍半。因為他劍已經出鞘,所以出劍這一招不算,但是他卻用劍柄輕輕的碰了碰那酒三半,好像是讓他騰個地方一樣。然后一劍就把花六的飛子全部震落在地。那劍有沒有碰到棋子我不好說,但棋子落下的地點卻是離他的劍還有些距離?!?
“湯中松此子的武道修為竟然如此精湛?”
眾人覺得不可思議。
“要我說,精湛都不足以形容。精湛只能說他的劍法很到位,精致又靈巧。這就像射箭一樣,熟能生巧之后射中靶心不是難事。然而湯中松的劍,卻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古樸磅礴!似是往那一伸,就抹除了那些黑子上的全部勁氣一般,一個二個如飛過毒瘴的鳥兒,霎時間栽倒落地?!?
小機靈說道。
“這酒三半到底是何方神圣?難道是王府中人?”
有人猜測道。
“噓……妄議亂猜,當心掉了腦袋!”
“哈哈,酒三半倒是做出了個神鬼皆驚的舉動。”
小機靈忍不住笑著說道。
“他怎么了?難道也很厲害?”
有人問道。
“不……非但不厲害,反而掉頭就跑!”
小機靈說道。
“掉頭就跑!這也太不地道了!一看就是個紈绔子弟,爛泥扶不上墻!就算是你身份再高貴,也不能丟下同伴就這么逃跑??!”
有人說道。
“不,我倒覺得這酒三半是個聰明人。你想,湯中松頂著定西王徒弟的名頭,天下間又有幾人敢為難于他?那張學究若真是曾經的壇庭庭令,修為自是高深莫測,想來五福生也不會是對手。酒三半在此刻跑掉是最明智的選擇,他留下只能給二人增加負擔罷了。”
“沒錯,主要就是因為這兩撥人身份非凡。一個可以說代表了咱們定西王府,另一個又是博古樓樓主的心腹,他們的對峙已經不是個人的問題了,這是兩方大勢力在在碰撞,是要天崩地裂的啊!”
眾人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分析的也確實到位。
“酒三半逃跑后,湯中松卻是看都不看一眼。臉上依舊帶著笑意的望著前方的花六。那花六眼看自己方才滿滿一把飛子全都被震落在地,想必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但他精通的還是暗器飛子一道,也不敢貿然上前,只得變換方位又甩出數子。”
小機靈說道。
“湯中松防住了嗎?”
當下,眾人的心思卻是已經悄然轉換。
他們都是定西王域之人,現在已經把湯中松當做了自己人。自己人當然要為自己人鼓勁,雖然沒人敢明說博古樓的不好,但心里卻都是在暗暗較勁。
“湯中松沒有防,而且還把劍都放了下來。因為那幾枚棋子不是沖著他來的,而是飛向了兩邊房頂上的刀五與方四。黑子正正的打在他倆身前的棋盤上,結果非但沒有降低速度,反而更加快速的在兩個棋盤之間來回彈射?;幻蹲螅幻队遥哑遄右活w顆打向棋盤,我看到湯中松身后快速回彈的棋子漸漸的編織成了一章黑絲的網?!?
小機靈說道。
“這……五福生到底想要做什么?怎么是要下死手!”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湯中松身后的布局已成,花六卻是把自己身后的黑白雙色棋盤揮舞起來,沖向湯中松而去。這棋盤在他手下虎虎生風,與湯中松手中的長劍相交,火花迸濺,竟是一時難以分出上下。但是那棋盤肯定是沉重異常……沒一會兒花六就已經汗涔涔的,有些氣喘。湯中松仗著自己長劍靈動,卻也是換了打法,開始游斗。不過那身法也委實俊俏,好似蚊蟲一般,時而點水,時而懸停,再加上每一劍都借力打力,并不與他硬碰硬,卻是讓花六白白消耗了不少。”
小機靈說道。
“看來這湯中松不僅修為不凡,這臨敵應變之時的策略也是運轉的快捷妥當!”
“可不是嘛!不過這五福生著實是過分!這般為難我定西王之傳人,是什么意思!”
“你說若湯中松已經是出師成名,那還罷了……但他當了定西王的徒弟才幾天?五福生卻是早都名揚四海了,如此不要臉面,哪里還有他們讀書人所標榜的斯文?真是恬不知恥!”
小機靈雙手虛按,示意大家都冷靜些,畢竟他話還沒有說完。
“沒想到就在這時,花六卻是把那黑白雙色的棋盤對折了起來,這樣卻是比先前趁手了許多。正當他要再度搶身上前時,卻被一直站在一旁的彎三制止了?!?
小機靈說道。
“是??!這兩分死了,彎三就是老大了!弟弟不明事理,他怎么還能跟這一起胡鬧?!”
“彎三從開始到現在一言不發,一動不動。你們猜猜他在干嘛?”
小機靈卻是又抖了個機靈。
“不知道啊……你快說吧!”
“就是的,別賣關子了!”
有人又給他添了一杯酒。
但是小機靈卻是倒掉了半杯之后才喝掉。
“彎三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老頭兒——張學究。張學究卻是微閉著眼,在馬上像是睡著了一樣。不過那馬也不是凡品,前方已經爆發了如此激烈的戰斗,它依舊昂首挺胸,毫無懼色!張學究坐的有多穩,它站的就有多穩。待彎三攔住了花六之后,張學究卻是伸出右手,朝那黑網微微一推,那些棋子就朝著彎三緩緩飛去。但是彎三卻沒有接,而是解下了花六身上的棋簍,把那些棋子一抄,全都裝了進去,一個不落?!?
小機靈說道。
“果然嗎!還是得有點閱歷的人才懂事!”
有一人說道。
“怎么講?”
旁人問道。
“我想,這事端定然是花六和湯中松先挑起來的。年輕人桀驁不馴,再加上花六兄長剛死,心情低沉,最是容易大打出手。然而彎三卻在一旁始終注意著張學究的動向,和弟弟下手的分寸。發泄一下,無傷大雅。若是一上來就服軟,兩邊身后可都還扛著一方大勢力,誰能弱了這個面子?但是看到他弟弟要動真格時,他也知道不能再發展下去了,于是攔住花六想說幾句場面話息事寧人。張學究自然是老成持重,看到彎三攔住花六,自然也是得給他個面子。所以把棋子控住,緩緩送還給他?!?
這人分析的頭頭是道,饒是小機靈聽著都不住的點頭。
“唉……這位朋友說的確實不錯!要是一般的情況下,事情確實該照此發展。結果花六嘴里蹦出來的一句話,著實讓我大吃一驚!”
小機靈說道。
“那花六說,‘哥!你不出手也就算了,怎么還要攔住我!弒兄仇人就在眼前,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就是狄樓主在此也沒什么話說!’你聽聽,這話中的意思!竟然是說湯中松還有張學究就是殺死那兩分的人!”
小機靈回頭沖地下吐了口痰。
有人雖然不喜,但也只是略微皺了皺眉就過去了。
“怎么可能!湯中松雖然以前名聲不好,卻也不該如此糊涂,何況不是還有張學究在一旁護持著?”
眾人聽到小機靈的話,頓時各個情緒都失了控。
“所以啊!看到這里,連我也是沒有想到……這下子可不止是私人恩怨了,這可是定西王府和博古樓的爭端??!怕別是要開戰了才好……”
小機靈說道。
這言語中的挑撥教唆之意非常明顯,只是眾人此時都是群情激奮,根本沒人注意到這點。
“結果這時,卻是有個人又突然那出現!”
小精靈這次確實沒給眾人議論的時間,接著說道。
“是誰?”
總有那么幾個人很是配合。
小機靈每抖出一個包袱,卻是都有人來接上。
“酒三半!”
小機靈一拍桌子說道。
“酒三半?他又回來干什么!”
“其實,花六口中的殺人兇手并不是湯中松,而是酒三半!但不知道為何,酒三半與他們二人碰到了一起,于是五福生剩下的四兄弟就把他們當成了一伙子!”
小機靈說道。
“酒三半提著一根火鉗,跑了回來。第一句話就是‘怎么不打了’那花六哪兒受得了這般激將?湯中松也是有趣……回了他一句‘在等你!’這下倒好,可是把酒三半和花六都調動了起來。”
說到這,小機靈卻是拿起了一塊玫瑰餅吃了起來。
“沒想到這酒三半還是有幾分義氣?。 ?
有人說道。
“可不是嘛!藝高人膽大!你們是沒看到……就那一根火鉗,在他手里愣是不輸給湯中松的劍!這一次,酒三半是搶攻,花六因為被彎三拖住,無法出手,所以方四和刀五持棋盤想要擋住酒三半。結果酒三半一劍,不,一火鉗劈砍上去,直接讓兩人后退了十幾步。反觀酒三半呢?只退了兩三步!”
小機靈說道。
這五福生中的方四和刀五一向是側重于防守。
就算是酒三半出擊突然,兩人卻也不該落入頹勢才對。
由此可見,這酒三半不僅名字怪,實力也怪。
“怎么今年自開春起,咱這定西王域就這么熱鬧??!”
有人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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