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前線大營中。 劉睿影回到自己的帳內(nèi),卻是無論如何也難以安寢。 與其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不如起來想些事情。 想到這,劉睿影又披衣下床,重新點燈。 他看著案幾上的蠟燭,不自覺的想起了自己年少在查緝司時,晚上與同期的伙伴偷偷流出房門,秉燭夜游的事情。 那晚與今夜一樣,都是這般解衣欲睡。 不過那夜的的月光要比今夜亮堂得多,溫潤得多。 月色照進窗欞,他輕聲喚了喚同房的伙伴,兩人共持一根蠟燭,躡手捏腳的溜了出去。 查緝司的宵禁由禁斷省負責,很是嚴格。 禁斷省不同于其他,只專管查緝司內(nèi)部之事,因此被稱為查緝司中的查緝司。它的職級設(shè)置也與其他省略有不同,只有四個級別。省巡、省節(jié)之下是省斷,省判。 禁斷省共有三百三十三個小隊,每個小隊由一名省斷擔任隊長,亮明省判作為副手。 劉睿影等少年人,在查緝司日復(fù)一日的枯燥學習訓練,難免心生苦悶,所以明知后果嚴重,卻依然執(zhí)意的想去尋一回刺激。 二人一路上如壁虎游墻般貼著墻根兒行走,沿途還要閃避禁斷省的巡查小隊。 雖然最后還是被捉了個現(xiàn)行,吃了一頓板子,但這段經(jīng)歷卻著實讓他每每想起都能不禁莞爾。 只是如今身邊沒了伙伴,月夜也不似往時純凈。 劉睿影想嘆口氣,可又想起了回帳前霍望對自己念的那句詩。” “報春又迎漫天雪,凍死蒼蠅不足奇。” 前半句不難理解,是在說丁州這場倒春寒的風雪之景。可是后半句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他總覺得霍望在暗指些什么。 “難道……賀友建就如同蒼蠅一般……” 劉睿影想了半天還是沒有頭緒,便晃了晃腦袋,準備再度睡下,卻又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劉省旗?” 是秦樓長的聲音。 劉睿影掀開門帳,將其迎進帳內(nèi),二人分賓主之位坐定。 “秦樓長深夜到此有何要事?” 劉睿影也顧不上諸多待客之道,徑直問道。 神色間免不了有幾分緊張。 “卻有要事。” 秦樓長掏出兩份色彩亮麗的請?zhí)瑢⑵渲幸粋€交予劉睿影。 “這是……” 劉睿影看到請?zhí)饷媸謺鴰讉€鳳舞龍翔的大字:定西王置酒集英鎮(zhèn)。再打開一瞧,里面除了明日兩個字以外卻是空空如也。 “秦樓長如何看待此事?” 劉睿影出言問道。 “在下覺得,定西王無非是想要在明日開宴勞軍安民,以此重整旗鼓收買人心。可能還會借此機會立一新府長,畢竟臨陣之師不可一日無帥。否則群龍無首,豈不是讓敵人有了可趁之機?” 秦樓長捋了捋自己并不長的胡須說道。 劉睿影看著這個動有些想要發(fā)笑。 他不明白,為何凡是上了些年紀的人說話時總有這么一個動作,似乎已經(jīng)成了一種慣例和標志。如果誰不如此,那說出的話就一定沒分量,甚至不正確。 “那秦樓長覺得,當下是誰最有可能成為新任府長?” 劉睿影接著問道。 顯然這個問題并不如上一個那般容易回答。 秦樓長思忖了好一陣,卻依然沒有開口。 “罷了,這也不是咱該管的事,還是說說這置酒如何參加吧。秦樓長在定西王域久矣,可有經(jīng)驗傳授?” 秦樓長聞言苦笑,說道:“這定西王置辦酒會雖不是第一次,可往往都在那定西王城中,于我丁州站樓卻是毫無瓜葛,因此在下也無甚經(jīng)驗……不過要說在王城以外的地方置辦酒會,那還真是頭一遭。” 劉睿影聽后也覺得秦樓長所言非虛。 查緝司為了表示對天下五王的尊重,因此五大王域的王城之中并沒有設(shè)立查緝司站樓。 這樣一來,明日卻是有了兩個史無前例。 定西王首次在王城之外置辦酒會。 定西王首次在酒會時邀請查緝司之人。 “查緝司中只邀請了你我?” 劉睿影問道。 “非也。兩份請?zhí)环菔莿⑹∑靻为毘钟校硪环菔怯稍谙聰y丁州站樓部眾共有。” 劉睿影點了點頭。 自己在體制上卻是隸屬于中都查緝司本部,和丁州查緝司站樓是同門不同脈,霍望這一點倒是做的滴水不漏。 無形中給了自己面子,也沒讓丁州站樓的查緝司眾人難堪。 只是僅有一夜時間,不免有些過于倉促。 劉睿影隱隱的對明天的活動有些期待,不知道又會是怎么一番光景。而就在他和秦樓長說話時,玄鴉軍和數(shù)千名府兵已經(jīng)全部抽調(diào)去進行明日酒會的準備工作。 --------------------------------------- 丁州府城外官道上。 湯中松與身邊一人牽馬徐行。 “公子您可是不知,現(xiàn)在這蟲兒價格瘋漲。去年的時候,銅牙鐵將軍一只方才十兩,可小的這趟去了才知曉,今年行市已是五十兩一只……” 樸政宏說道。 湯中松終于是在半路上碰到了樸政宏。 樸政宏眼見公子特意前來尋自己,心中也是一陣溫暖,又不禁泛起酸楚之感。 正待要開口,卻見湯中松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便立即明白,心領(lǐng)神會之下是正事不提,只說這蟲。 可這話聽到湯中松耳朵里,卻并不是這個意思。 “今年越州劍修的雇傭價格是去年的五倍。” 這才是樸政宏言語中的真實意思,旁人卻是絲毫不能知曉。 “這么貴?你可有親測那牙口利不利?莫要受了蒙騙!” 湯中松說道。 同樣,這話聽到樸政宏耳朵里卻是:“那劍修水平可有保證?不要受了誆騙。” “公子所言是極,小的可是找了當?shù)囟玫难佬凶鞅L铰罚舷氩粫茯_。”(我找的越州當?shù)睾苡行抛u的保人,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嗯…那應(yīng)該是錯不了,不過你可有試斗幾把?要知道有些蟲兒看著雖好,卻是死活不開牙,中看不中用!”(拔劍有幾分真功夫?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湯中松說道。 雖然樸政宏如此保證,但他卻依然心有余悸。 畢竟越州突然冒出一個能用快劍殺掉時依風的人物,怎么會看得上區(qū)區(qū)銀兩。 這樣的人已經(jīng),已經(jīng)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