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管任何朝代都國比家大,新年里的朝賀以王府為主,承平伯的喪在晉王大婚時依禮退后,在晉王妃的面前也是如此。 承平伯夫人盤點自身,過去幾年里她依靠殿下良多,所以她迫切的需要自己的力量,需要自己能解決事情,也所以晉王妃的為人非常重要,謝夫人僅僅想送姑娘,伯夫人卻將賠上所有的日子。 這個雜貨店的姑娘在收到的這些話里怯懦,禮儀不全和準備不周的時候她不能拜見王妃,在謝夫人的發泄里,她愈發的出起神來,通紅清亮的火光映照出小婦人的容顏,美的像出岫于四面山花清泉陪襯的白云。 難怪承平伯肯給她正妻的位置,伯夫人實在美貌,謝夫人這樣想著,她也有片刻為伯夫人的容顏失神,面對名花傾倒的未必就是尋花人,名花壓的倒山河歲月。 與其說揣著心事不如說揣著滿懷動機來的謝夫人很快醒神,她不是特來前來贊美名花,她要的是晉王府的內宅謝家有份,這位名花生的美是她達成心愿的助力,欣賞完了她還是辦正事吧。 又是一通的吹捧,雜貨店姑娘這個名稱并非從輕視里而來,而是家里稍有教導,都比尤二姑娘懂得幾分真話假話、話里藏話、借刀殺人的話這些,撐起門戶是伯夫人強,玩弄心機遜謝夫人一籌。 “是啊,殿下也快三十的人,膝下沒有孩子,這是個大事情。”承平伯夫人說話跟上謝夫人窮盡心思找出的理由,其中一條就是奚氏入府將近半年還沒有懷上,全南興理當著急,咱們這些身在內宅的也要盡一份力量。 這話輕易的打動為孩子焦頭爛額兩個年頭的伯夫人,她深以為然。 有人要說,這位你不是有段夢境,那夢里女人能頂半邊天,女人在夫妻之間當家做主人,你怎么能向著陳舊的舊朝代女眷,白白辜負你的夢境,要知道那可是把雜貨店姑娘送上伯夫人位置的夢境。 雜貨店姑娘當時就要被哥嫂賣身為妾,丈夫要是年青,尤桐花說不定就忍了,夫主歲月長而又長是她歲月的盼頭,可承平伯呢,他六十歲出去了。 妾在一些朝代是家產,相當于波斯貓貴婦犬、檀香盒珍珠串,屬于能變賣的物件,尤桐花所以拼了,她愿意守寡,可不想再被賣第二回。 如果她從夢境受益就能完全領悟,也就不用秦氏百般的勸說,她早就悄摸的尋個陌生男子借種,估計孩子這會兒在膝下行走。 夢境她還回味著,不改她生存的環境是這樣的朝代,她自己家里還有妾呢,至今還有兩個,老妾秦氏養在林家無處歸寧,妻妾相伴相陪,老妾羅氏被侄子接走養老,伯夫人按月按季發放錢糧賞賜。 而南興沒有小主人是不是命婦的責任?是! 不管中原還是海外,這都是大臣命婦們應該進言的事情,中原有過因無子而廢后的事情,海外也是一樣。 向晉王梁仁的敬重也使得伯夫人肩頭的責任加重,哪怕她知道謝夫人等慫恿的動機居多,尤桐花也責無旁貸。 她再一次讓謝夫人滿意的告辭,答應除孝服后即參與“殿下無后為大”的要事,謝夫人笑吟吟的走出角門遇到下一個客人,世家的周夫人,兩個人都是眼睛一亮,先是遠距離眉來眼去的火熱,走近以后交頭接耳。 周夫人略有擔心:“伯夫人可曾變卦?” “不曾,剛剛我說得口干,讓她又答應一回。” “如此甚好,你回去歇著,我再去說說。” 雜貨店的姑娘如果有冷靜后的后悔,比如她寡婦失業的家無男丁照顧,她怕得罪王妃受到冷遇,她怕王妃吹枕頭風讓殿下不再眷顧承平伯.....南興世家的女眷們都想到,她們輪番的拜見,一回又一回的吹捧,明知道伯夫人這個冬天不可能攬總,也打算在直到明年的日子里,不讓伯夫人有反悔的機會。 從現在來看結局沒有懸念,奚氏王妃要是情愿的,她早就回應,接下來承平伯夫人將承受奚王妃的全部怒火或大部分怒火,謝夫人、周夫人、范夫人......她們會介意嗎?她們眼里看到的只有攻破晉王府的內宅,分一些她們能得到的權勢。 這些女眷們坐下來就恭維妻妾和諧,既是突出奚王妃的不賢,也有攆走秦氏的用意,這樣的朝代更在意年老人的閱歷,他們年長一年就多聽一年、多見一年的新聞,老妾將比伯夫人要難說服。 冬夜的黃昏像夜晚,沒有商會的日子,承平伯府晚飯前一個時辰閉門謝客,伯夫人和秦氏會合,告訴她今天聽到的話,秦氏皺眉:“又來了,這是讓夫人你沖在前頭,這起子心里有鬼的就中謀利。” “可,殿下的事情是全南興的大事,她們沒有說錯這句話。”承平伯夫人含笑。 秦氏嘆氣:“也是。” 又道:“這王妃也是個不明白,殿下千里迎親,說書的到現在還拿這段掙錢,她就不能大量點兒,主動的給殿下房里放上兩個,我記得的要是沒錯,她有好些的陪嫁,總不會一個平頭正臉的丫頭也沒有。” 這一段話出自秦氏自身經歷,她和羅氏就是林老夫人擔心兒子長大外面鬼混,給當時還不是伯爺的林公子放在房里。 說到這里呢,伯夫人也納悶,她雖沒經歷為丈夫納妾的歷程,平民百姓看貴人的視角更為清晰,磨盤街雜貨店時有閑談,說哪家哪家的小爺長大,外面相與了女人,家里長輩立即指兩個丫頭給他,絆得住腿系得住腳,和外面的也就淡了。 再不然就是哪家的媳婦厲害,成親滿月就把陪嫁開臉,主仆好幾個占據房頭,什么長輩指的,什么外面相與的,統統進不來。 市井的話永遠沒忌諱,沒葷沒素的話時常出來:“呵呵,一個公雞一群雞,他倒是還有膽只是沒有力氣。” 尤二姑娘聽到這里悄悄的離開壁角去干活,聽的多了意思也就懂得, 紅著臉的她要啐上好幾聲。 外人的眼光看著永遠迷茫,伯夫人也糊涂陪嫁丫頭為什么不先放兩個。 奚家沒有美貌丫頭? 不不,不可能,拿得出十里紅妝的奚家不缺買人的錢。 伯夫人最后憋出一句:“王妃剛到還在熟悉水土,人情上也需要熟悉,她一定是沒想到。” 秦氏笑了起來,她見過幾回的南興女眷們眼睛個個紅著,都是急紅眼睛,在這樣情況下還肯說委婉的話嗎?再守禮儀也會有一句兩句的明話出來,王妃沒想到?這怎么可能。 主母說她水土不服,那就水土不服吧,不是自家的事情犯不著爭論。 “您吶,明年去當個為首的,提一聲兒也罷,對得起伯爺,對得起殿下,這事兒就讓它過去吧。” 妻妾早就拿出結論,“伯夫人”的責任擺在那里動搖不得,不說失禮的話,不講逼迫的言,想來奚王妃也沒法怪罪。 林喜兒和林虎子抱著大捧梅花進來,嚷著:“夫人總算可以玩耍了,看我們的梅花,樹上沒摘的還要好呢,咱們再摘一回吧。” “去吧去吧,會半天的客也應該松乏下身子,我去看晚飯,再添個滋補精神的菜。”秦氏顫巍巍起身,老祖母的口吻說完,老祖母的模樣扶上冬巧,向廚房走去。 ...... 老輩人都知道,頭年的大雪決定明年的收成,南興地氣相對溫暖,大雪卻還是有的,驟冷乍寒的時候在臘月里,雪浸著梅花香,一里一里的把寒帶出來。 遠丘近草還是老洪王府的格局,奢華里帶著奢華。 查抄洪王府的人卷走所有的財物,留下一個水洗般的王府,卻沒有能耐認得清名花異卉,也搬不走老洪王人力堆砌的高丘,更不會拆掉玉石臺階,背走古董亭子,墻頭上的瓦看著陳舊,誰知道哪塊是值錢的瓦當,也無人動它。 沒有文家嗜好古董的癡迷,就不會在建筑上有所改動。 奚端秀望著視線里白雪在地勢作用下忽高忽低,梅花沿著山勢層層而上,就奚家姑娘的眼光來看這景致美不勝收,她幽幽的又是一聲低若沒有的嘆,是她的心情導致。 在這樣的朝代太多盲婚,出嫁前卻會告知夫君的出處,奚端秀沉浸在殿下英俊和王妃的尊貴時,奚家并沒有忘記對她的循循叮嚀,王妃的責任和王妃的尊嚴不能并存的時候,奚端秀選擇王妃的威嚴。 她拒絕這么早就承擔責任,她是個念過書的姑娘,她知道男子到一定年紀無所出時,她再為丈夫納妾不遲,至于這個“一定年紀”是多少,急色鬼巴不得十六歲成親,當年就娶十個八個妾進門,夫妻情深的一生無子也不變心。 奚端秀這樣想是她根本不想為晉王納妾,她相信自己很快就有孩子,就算她在房里放人,也優先考慮陪嫁的丫頭,春盈夏潤秋果和冬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