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冰冷的雨浸透丁烏全的膝蓋,也早就浸透他的心,很多的時候行動來自于心靈,那種不走大腦的本能性肌肉反應,不會在這種伯夫人冉冉而來的場景中出現。 跟隨丁烏全到來的官員們也沒有走肌肉反應,他們面面相覷于這和出發前的想像里不相符的現實,腦海里稍微的掙扎一下,在“丟臉面”和“強詞奪理”之間簡單的走個過場,就齊齊的全跟著丁烏全矮半截。 丁烏全跪的屈辱,緩慢抗爭般的落下,先是官袍垂落于小腿的衣角觸碰到雨中,再是膝蓋向地面,腳踝向地面,和腳背向著地面而去,他跪的無聲無息,難言的恥辱輪番炸了火藥庫般的在他心里,那滋味他自己品嘗。 官員們不止一個人,地面的積水深淺又有不一,“撲通,通,撲通.....”這樣的聲音發出來,這聲音讓現在還能挺直脊背站著的魯王府人手們面色鐵青。 被激怒的魯王可謂大下本錢,不僅把若干的鹽、銅和鐵拿出,還派出他器重的商人文聽雨,接連而出的御史,及他培養的人手。 這足夠一套連環計的人馬班子,就已離開南興的魯王和此時還站著的人來看,南興應該掀起無數奇妙的場面,這奇妙的唯一特征就是件件對魯王殿下有利,讓晉王殿下步步維艱,直到魯王殿下手到擒來的把南興拿下。 離開魯王往南興王城來的那天,魯王府的這些人雀躍興奮,隨時保持著“慶功”的狀態。 現在一悶棍砸下來,打的他們口澀舌苦,很想疾呼丁烏全你個丟老了人的,趕緊的滾起來在伯府里到處搜索,不查到罪證就別罷休,卻一張嘴就滿口苦不堪言,望著隨后跪下的官員們更是眼睛都紅了。 丁烏全的下跪可以解釋為“被伯夫人擠兌”,跟著丁烏全前來的官員們紛紛也下跪,這意味著他們認可這次闖入伯府的理虧,直到此時,闖進來的他們不占任何道理。 這可怎么辦? 代表朝廷律法的御史們折了腰,出自魯王府的這些人,腦袋上頂著的是御史手下的辦案差吏,他們難道也認可此時的理虧? 有句話說,群龍不能無首,巡查御史們在京城的外面編成數個小隊,出自魯王府的這些人也是一樣,他們中也有一個隊長之流的人物。 大家想不通的時候,紛紛看著隊長,準備他怎么辦,大家就怎么辦,自然的,見魯王殿下復命的時候,倘若大家全沒骨氣的下跪,也是隊長擔大半的責任。 隊長感受到猛烈投來的目光,冷哼一聲,昂首向天。 他不是驕傲的不知道變通,這是有別人的地盤上莽撞沒有任何好處。 發自內心的鄙夷讓他脖子梗直,他打心里瞧不起丁烏全等御史,尊卑有度下跪合乎禮節,可是拜托你先把差使辦完,先把這伯府來個大搜索,弄它個雞飛狗跳,外加人仰馬翻,到那時候還是搜不出來什么,那沒有其它的辦法,隊長也愿意磕頭求饒,多說幾句“上有八十老娘,下有不足月的孩兒”,乞求伯夫人的寬恕。 現在就下跪算什么? 你御史敢闖入倒不敢再扛一扛,堅持哪怕一下下,說不定能搜出什么來,也就不用這么丟人。 窩火和憋氣像兩根萬世不彎的石柱,頂的隊長下巴朝天,眼神里殺氣騰騰。 他要是能動刀子,非給丁烏全這敗事不足的人一刀不可。 他這個唯我獨尊的姿勢引起魯王府來人的跟風,也讓承平伯夫人興致濃厚。 笑容可掬眸光凝視的尤桐花,見到一圈兒的官袍紛紛下跪,贏的感覺讓她痛快的像秋雨驟停送來陽光。 然后再看,這最后站著的幾個,沒穿官袍,像個衙役班頭的幾個卻傲然不知身在何處。 對方不信邪,伯夫人更不信。 她笑瞇瞇的向著隊長走來,在離開他十幾步的地方站著,把專注的目光送給他。 在本朝,女人大刺刺的盯著男人有傷風化,雜貨店所在的磨盤街里也難見到,除非兩家是仇人,都想用眼睛釘死對方,也都相信自己的眼睛能釘死對方。 承平伯夫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能釘死對方,她只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衣裳,她那身燦爛過于云霞,尊貴的一步登天而進入貴族階級的衣裳。 隊長昂首向天,嘴角泄露著冷笑,眼角揮舞著狂妄。 血液從承平伯夫人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往腦海沖,造成她的四肢可能失去一定的血循環而發寒發冷,指尖輕啟顫抖。 眼睛,是心靈的寫照。 它能傳達喜愛,也能傳達憎恨,一個眼神就可以讓承平伯夫人清楚的認識到,她要尋找的仇人就在這里,在她“莫須有”的認識里讓承平伯累到生病去世,那位魯王殿下的人,就在眼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