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使,今天遼人那邊沒怎么認真啊?!? 結(jié)束了一天的會談,回到帳篷中,張顯就對宗澤說道。 他是使團文副使,也是宗澤的談判助手。 宗澤坐下來,抬頭反問,“是嗎?” 張顯皺著眉頭,回憶著這一整天,以及之前幾天的談判場面,“遼人這幾日都好象在敷衍,不然一點大的事,不可能拖這么久。” 宗澤沉吟了片刻,未知可否,轉(zhuǎn)問另一位副手,“賈禮賓,你這兩天有什么感覺?” 另一位副使——武副使賈逵,年資很老,盡管只是武臣,而且僅為四十階諸司使副最后幾階的禮賓副使,但宗澤對他依然很尊重。 “沒有。”賈逵搖頭,他負責(zé)統(tǒng)帥使團內(nèi)事,以及營地警戒,并不參與談判,“內(nèi)外跟之前一樣,沒見人刺探,也沒現(xiàn)團內(nèi)有人與外面同消息……不過有件事……” “什么事?” 賈逵指了指頭頂上,“就跟大使之前猜的一模一樣,今天早上,團里有人現(xiàn)飛船上面果然有人窺探營內(nèi)?!? 果不其然,宗澤搖頭冷笑,“真是不要臉了?!? 賈逵幾分自得,幾分表功,“也是那小子精乖,一開始末將遣人監(jiān)視,怎么看都沒現(xiàn),后來就是那小子瞧到了千里鏡的反光,報給末將,末將命人藏在帳篷中拿千里鏡一寸寸的去搜飛船座籃,才現(xiàn)遼人是在座籃上開了一圈小口,乍一看像花紋,之前沒注意都放過去了?!? 張顯擰著眉頭,“遼人窺伺營中,顯然是不安好心。大使,要不要明天會上質(zhì)問遼人。” “我也拍著桌子罵上幾句,可惜北虜乃化外之民,人面獸心,即使拿著證據(jù)當面質(zhì)問,亦會砌詞狡辯,如今還沒證據(jù),即使當面叱罵,想來也不會有所收斂。”宗澤嘆了口氣,“左右營地里面也沒什么私密事,遼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在他們地盤上,就不想讓他們看也沒辦法。警醒著別亂說話就成?!彼裆珖烂C起來:“遼人不過是想確定朝廷到底有無底氣。就像群狼窺伺,若無懈可擊,自只能卷尾而去,可一旦露出半點虛怯之意,登時就會撲上來?!? “那朝廷……”張顯欲言又止。 “用不著自己嚇自己。遼人想拖,我們就跟他們拖下去,想敷衍,我們就敷衍下去。朝廷的虛實,我等最清楚,有兩府諸公坐鎮(zhèn),絕不懼遼人入寇?!? 張顯還欲再說,賈逵遞了一個眼神過去,阻止了他。 宗澤是正使,本是中書官,還是宰相的心腹,一肚子的機密,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自然是理所當然。 打掉了兩位副手,宗澤獨自坐在帳中,臉上篤定的自信,也漸漸退去。 事情并不是有他說得那么輕松,如果當真不在意遼人入寇,就根本不會有他們這個使團——繼續(xù)與耶律乙辛篡奪下的遼國劃清界限,對把皇帝拘禁在宮中的兩府諸公們來說,能少去許多流言蜚語。只是他們不能,在評估過與遼國開戰(zhàn)的風(fēng)險和為人中傷的風(fēng)險之后,宗澤便被派了出來。 想到這一次的任務(wù),就連一貫自信的宗澤,也不禁感到難受起來。不是遼人難纏,也不是任務(wù)困難,而是扣在兩府身上的枷鎖,連帶的也讓他舉步維艱。 自從與耶律懷慶會面之后,這些天來,與遼人的談判一直在進行中。 明面上的議題,幾天下來,只在生邊境沖突時,保證邊州之間及時溝通一事上達成協(xié)議。無謂的邊境沖突對兩家都沒有好處,加之又有過去幾十年的處理經(jīng)驗,沒有太多的爭議,這個議題便告解決。 只是當議題繼續(xù)向下轉(zhuǎn)到引渡逃人這一樁事上時,效率陡然就降了下來。 大宋這邊一切好說,遼國的東西,田想要,塘想要,山想要,河想要,牲畜草木都想要,唯有人是決計不要的。遼人想要將逃人引渡回國,大宋可以幫著綁起來順便打個死結(ji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