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潮至東嶗觸山回(中)-《宰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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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學士是在賭咒誓,只要那位叫蔡京的御史日后一直在東京城外做官,韓學士就不入兩府。
這兩府,應該是政事堂和樞密院吧。
韓學士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不做宰相了?
趙煦吃驚差點就想站起來,父皇莫名其妙的就再次病,讓趙煦根本不想看到韓岡做他的宰相。
他向后倚了一點,側臉看身邊。御座一側,安排了一個能幫忙解說的內侍,是隨侍趙煦的馮世寧,讓他對朝臣的話有大概的理解,同時更是在監督趙煦的儀態,不讓他在殿上犯下錯誤。
‘馮世寧。馮世寧。’
趙煦小聲的叫了兩聲,但馮世寧好象是怔住了,沒有反應。趙煦再調臉看看另一邊,側后處的簾幕后,也同樣安靜,似乎也都怔住了。
趙煦看了看臺陛之下,文武百官都是在愣,而后竊竊私語的才逐漸響了起來。
應該就是這樣沒錯。
也就是說,只要蔡京答應下來就行了。
蔡京是忠臣,他肯定會答應的。
快答應啊!
怎么還不答應?!
趙煦端正的坐姿也變得前傾,緊緊握著拳頭,恨不得撬開蔡京的嘴,讓他答應下來。
……………………
小皇帝并不知道蔡京正在全力轉動腦筋。
殿中侍御史的思緒正風馳電掣,飛的搜檢韓岡話中的漏洞和重點。
沒過多久,蔡京終于笑了。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所謂宰相。”他慢悠悠的開口,“三代曰冢宰,春秋、戰國曰相。秦曰丞相,漢為相國、司徒。南北朝時,官制混亂,中書、尚書、門下、仆射皆為宰相。唐時則為同中書門下三品。至武周,又曰同鳳臺鸞閣三品平章事。而今之宰相,須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方為真宰,又有樞密使分宰相兵權,故而有兩府之謂。”蔡京瞇起眼睛盯住韓岡,“宰相之稱如此多變,蔡京倒想問一下韓宣徽,十年之后,可還有兩府還在嗎?”
多少朝臣恍然大悟,韓岡這是玩弄文字伎倆,以他的能力,加上太上皇后的支持,十年之內將兩府改換名稱又豈是難事?
而且之前蔡京還說韓岡不在西府,卻預西府之事,是有實而無名的樞密使。若是日后韓岡在宣徽使任上處置朝政,宣徽使也就是宰相了。那時候,韓岡的確不入兩府,但他依然是宰相啊。
只是章惇和蔡確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搖頭,完全不對。
蔡京他太不了解韓岡了。
韓岡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氣學,宰相、樞使的權位,在他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至少是現在如此。
這就是韓岡為什么幾番違逆太上皇,又跟王安石鬧得不愉快的原因。
也正是他為什么能夠輕易的辭去樞密副使的原因。
心不在此!
韓岡果然是直面蔡京,眼神凝定,不稍移半瞬,“誓者,約束也。小人為誓,或是反口復舌,又或是在字詞上喋喋不休,以為背誓之由。而君子之誓,一諾千金,卻沒有鉆字眼的道理。如果殿院覺得韓岡沒說明白,那就再確定一點:只要殿院肯終生在京外為官,韓岡終生不掌文武大政。天子、圣母、百官,皆在殿上,盡可作證,以約束韓岡。”
韓岡的話,打碎了任何僥幸之心。宰相之權,就在于‘總文武大政,號令所從出’。韓岡明明白白的說他放棄了,只要蔡京愿意犧牲自己在官場上的未來。
蔡京的臉色在剎那間失去了血色,變得臉青唇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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