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忻州城還未陷落。確切的說,是至今還沒有陷落的消息。 不過沒人看好忻州城。正卡在代州、太原之間,而且是控扼著唯一一條官道的位置,戰(zhàn)略位置至關(guān)重要,遼人必然會全力以赴的攻打。今天沒有消息,明天說不定就有了。 至于忻州會不會出人意料的堅守住,那的確不是不可能。只是韓岡早前也曾對他們幾個幕僚說過,這件事可以期待,但不要指望。而來援的河外軍會怎么選擇前進的方向,還是讓人擔(dān)心。 “若來的是西軍,根本就不用這般擔(dān)心。”田腴嘆道。他可是在橫渠書院正兒八經(jīng)學(xué)習(xí)過的,比誰都清楚韓岡在西軍中的威望,更對西軍的戰(zhàn)斗力有一份迷信。這份了解,不是黃裳等人可比。只有章楶多少了解一點。 “可西軍才來了七千啊。”黃裳同樣長嘆息。 現(xiàn)在從汾河谷地上來的援軍只有七千人,而且只走到了陽涼關(guān)。抵達河谷北端出口的介休,還有不斷的距離。而到達能直接支援太谷戰(zhàn)場的平遙縣,更是遙遠。在十天之內(nèi),不會過一萬。真正要能夠達到足夠改變戰(zhàn)局的數(shù)量,則不僅僅是時間的問題。 “樞副有沒有給呂樞密寫過信?”陳豐突然問道。 黃裳搖頭:“沒有。只給朝廷上過奏章?!? 陳豐表情苦,這么說來七千援軍根本是關(guān)中主動派來的。可能是呂惠卿得到了朝廷的詔令,直接調(diào)動了河中府的兵馬——河中府雖然屬于關(guān)中,但其位置卻在黃河之東,是長安面對河?xùn)|的屏障。 “也就是說,短期內(nèi),能派上西軍也只有七千人了?” 這完全是杯水車薪。以西軍的兵力,才擠出七千人根本是打叫花子。再怎么說,長安也該有兵。興靈之役打得再激烈,也不可能將整個關(guān)中的兵力全都抽調(diào)走。 黃裳嘿然冷笑:“對朝廷來說,他至少是派了。” 派與不派完全是兩個性質(zhì)。不派兵,不論河?xùn)|結(jié)果如何,都要面對朝廷隨之而來的怒火??芍灰闪?,這就代表呂惠卿將河?xùn)|放在心上。就算沒有更多的援軍,那也是形勢所然,事后也不能說他的不是。 這一點連陳豐都明白,如果想要讓在陜西的呂惠卿全力相助,除非韓岡向他低頭??梢皂n岡的心氣,可能會向呂惠卿低頭嗎? “都是為了國事,哪有低頭抬頭的說法?如果真的有必要,樞副肯定會低頭的?!碧镫閷n岡的性格為人還算了解,“現(xiàn)在樞副既然連封公文都沒往關(guān)中送去,自然是有很大把握的?!? 韓岡當(dāng)然有足夠的自信。作為他的幕僚,章楶、陳豐在他臉上看到的永遠都是自信滿滿的神情,看不出半點虛怯。那份從心底透出來的自信,是絕對偽裝不來的。 可莫說幾位新人,甚至就是跟隨韓岡時間不短的黃裳和田腴,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支撐他們信心的,并不完全是韓岡對計劃的解釋,而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計劃來自于韓岡他本人。其他人也基本上如此,甚至更甚,其信心幾乎全都來自于韓岡。 如果是在太原城中,當(dāng)然是另作別論,可惜現(xiàn)在是在太谷縣。城防水平在諸多縣城中,絕對可以排在前列,但與河北、河?xùn)|、陜西的府城、州城相比,還是有距離的。 可想要達成目的,進駐太原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躲在南面的山谷中,同樣沒有任何意義。 韓岡坐鎮(zhèn)在太谷,還讓來援的京營禁軍在威勝軍銅鞮縣集結(jié),然后依照他的吩咐,將大營安扎在威勝軍最北端的南關(guān)鎮(zhèn),到太谷縣南端的盤陀一線,與太谷縣相距不過四十里。而這座谷中連營形勢的大營,其在谷地北端峪口處的前進營地,與太谷縣則更近了一半。 雖然現(xiàn)在抵達的兵力并不算多,可接下來的十天,將66續(xù)續(xù)還有三萬兵馬齊集太谷縣南方的大營之中。 其實要是把大營安在山口外,再接近太谷縣十里,甚至五里,那遼軍是絕不會過來的。 太過穩(wěn)固的犄角之勢,將會讓任何攻打太谷縣的軍事行動成為笑話。只有保持現(xiàn)在的距離,才會讓太谷縣成為一塊讓遼人忍不住咬上一口的肥肉。 從峪口到太谷,過二十里的平原地帶,步兵要走上半日的路程,足以讓騎兵揮出自己的威力。將成陣列的步卒拖住拖垮——至少契丹人應(yīng)該有這份自信。 …………………… 韓岡硬是給了遼軍施展的空間,其用心不問可知。都不用多說,章楶、黃裳、田腴都看得出來,自然遼人也能看得出來。 來來往往的遠探攔子馬早就將韓岡在太谷縣周圍的布置打探得七七八八,雖然在這過程中受了一些損失,也跟宋國的百姓、以及宋軍的游騎有過多番交手,但比起得到情報,那點損失實在算不了什么。 理所當(dāng)然的,韓岡的計劃便在遼軍將帥中引起了激烈的爭執(zhí)。 “那是明擺著是陷阱!” “可只是太谷縣啊……太原打不下來,區(qū)區(qū)一個縣城如何打不下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