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若說處置,依眼下的罪名,的確可以將糧商們置之于法。以罰贓的名義,將之前抄沒一百三十萬石存糧的行為合法化。但對于王安石和新黨來說,如此論罪等同于混淆是非。不能將囤積居奇的行為處以重罰,而是別以他罪來懲治,那么曰后……或者說就在幾個月后,又有什么條律能阻止商人們的貪婪?! 在主審蔡確的放縱下,糧商一案的審判很快就得到結(jié)果。 三十七名糧商中,除了幾人重罪難赦,被處以絞刑外,其他都是判了流刑或是徒刑,為首的九位行首甚至連刺字都沒有,從律法上可以繳了罰金就此開釋,只有那一百多萬石的糧食被當(dāng)作不當(dāng)之利而被罰沒。 但王安石登時將之駁回,并說糧商們犯了妖言惑眾一條,當(dāng)置于絞刑。幾乎所有的糧商,都曾說過如今大旱乃是朝廷德政不施,所謂‘妄說吉兇’之罪,用以惑眾而取利,絕不可以饒恕。 這幾天朝堂上正在爭執(zhí)著,御史臺、開封府還有審刑院都維持原判,而王安石則堅持己見,要將為首者重懲。民心士論多偏向王安石,而諸法司則維護(hù)著他們的權(quán)威,天子沒有開口,局面一時爭持不下。 對于這一件案子,京中官吏眾說紛紜。曾布則是覺得,天子的心意已經(jīng)很明白了,王安石要將之頂回去,幾乎不可能。 坐在三司的公廳之中,曾布聽著派去市易務(wù)小吏的回報:“稟學(xué)士,呂提舉說此事早前奏稟中書,已得王相公和呂檢正的批復(fù)了。” 對于小吏的回答,曾布不動聲色,從面色上看不出喜怒,“也罷,你先下去好了。” 廳中只剩曾布一人,積蓄在胸中的憤怒從顫抖的手上曝露了出來。呂嘉問的確越來越跋扈了,他可是市易務(wù)的頂頭上司,竟然所有事都跳過他,直接呈遞給中書。 不知過了多久,曾布抬頭對外喚了一聲,將門外聽候指派的小吏叫了一名進(jìn)來:“去喚魏繼宗來見。” 魏繼宗乃是市易法的提議者,由布衣而得官。之后呂嘉問提舉市易務(wù),從一開始的建議到后來的各項條令的增損措置,都有魏繼宗的參與。但如今魏繼宗卻不知為何,被呂嘉問排斥在外,自此不得參與市易務(wù)中事。如今他就在三司之中無所事事,干拿著一筆俸祿。 過了片刻,魏繼宗過來報到,向曾布行過禮,起身問道:“不知學(xué)士著下官來可有何吩咐?” “河北自去歲旱災(zāi),至今未有雨雪,天子憂心不已。本官已受命去河北相度市易之事,并察訪當(dāng)?shù)孛裆鸀?zāi)情。只是市易中事,本官多有不知,需要一個熟悉個中情弊的人為助力……”曾布話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 魏繼宗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同判三司平靜的看不出任何一樣的神情,頓時全明白了,立刻躬身行禮:“下官明白,愿為學(xué)士效犬馬之勞。” “不是為我,而是為官家!”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