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時至今曰,王厚已經(jīng)不會再吃驚于韓岡頭腦的敏銳,很干脆的點頭:“兩個都是。是半年多前政事堂發(fā)回來的堂扎,里面附了李經(jīng)略的奏疏。李經(jīng)略在奏疏中說秦州渭水兩岸有無主閑田萬頃,可供屯墾……” 半年多前,那不是李師中剛到秦州上任的時候?!從他的奏疏中看,很明顯是要向朝廷申請屯田渭源、古渭,這根本是在為王韶的計劃背書。韓岡驚道:“經(jīng)略相公原本是支持機宜的?” “李經(jīng)略剛來的時候,本就是支持大人的,連向鈐轄都沒二話——哪人不喜歡功勞?只不過等大人兼了管勾蕃部之職,又有了專折之權后,便一夜風頭轉向。” “難怪!”韓岡嘆了一句。管勾蕃部原是向寶兼任;而專折之權,意味著王韶在必要時,可以繞過經(jīng)略司而直接向天子遞上奏章。一個被奪了權,一個無緣分功,當然不會再支持王韶,明里暗里的反對,也是理所當然。 “也難怪當初機宜要在渭源筑城時,李經(jīng)略不明加反對,而是嘆著沒錢沒糧,說是要挪用軍資糧餉來資助機宜的計劃!” “是啊,當時還以為他不想惹怒王相公。現(xiàn)在一看,原來是這么回事!”王厚的心情很好,王韶無意中揭破了李師中的底細,成了推動計劃的最佳助力。 只要王韶用同樣的言辭將渭源、古渭的屯田之利奏報上去,難道李師中還能覆口否認不成?如果他反口,王韶便更有理由向天子申訴李師中對開拓河湟的干擾。而‘奏報反復’這個罪名,也足以讓李師中滾蛋。 “對了,為什么這事沒早發(fā)現(xiàn)?”韓岡心中起疑,若是早點發(fā)現(xiàn)此事,王韶早前根本不會陷入進退不得的窘境。 王厚尷尬的笑了起來,這當然是王韶自己問題,“當時大人正帶著愚兄在各城寨探風,一個月也會不到秦州一兩次,沒有想起要去翻看堂扎和朝報。” 韓岡眉峰微皺。孫子都說過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來自千年后的韓岡,更明白信息有多么重要。情報就在身邊,但不去研讀,就跟沒有一樣。朝報、堂扎都是蘊含著大量情報,怎么能因為忙碌,而忘記翻看?!這的確是王韶的疏忽。 “對了,玉昆……你是不是要搶春牛?”王厚岔開話題,左顧右盼一番,忽然問道。 韓岡點了點頭,這才是為什么他一大清早就往城外跑的原因。以他的姓格,才不會無故湊這種無聊的熱鬧,“家嚴是叮囑過小弟,要帶上一塊春泥回去。” “那就難怪了!”王厚點著頭,又道:“愚兄便不湊這個熱鬧了。玉昆你待會兒要小心一點,別被踩著了。不然明天可上不了馬!” “別被踩著了?”韓岡喃喃的重復了一句,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后狂熱的人山人海,猛的一陣寒顫,忙扯著又要擠出人群的王厚和王舜臣,笑道:“有王兄弟在,還輪得到小弟出手?” 強留下了王舜臣,韓岡和王厚往人群外擠去。踩踏致死的新聞,韓岡前世沒有少聽說過,萬一出了意外,當真是死不瞑目。而王舜臣的重心低,底盤穩(wěn),身手夠好,長相又是兇惡非常,即便在蜂擁的人群中,也不用擔心他會有任何危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