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四月十五號,祁栽陽燉了蘿卜排骨湯來醫(yī)院,但徐檀兮沒喝到,她從老宅回來之后,就一直昏睡不醒。 “杳杳。” “杳杳。” 她醒不過來,還在夢里。 戎黎守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喊她:“杳杳。” “杳杳。” 她沒有睜開眼,額頭上全是汗,她在掙扎,手緊緊攥著戎黎的手。 夢里姑姑跟她說:“杳杳,你沒有做錯。” 她問姑姑:“那是誰錯了?” 姑姑說:“是惡人。” 姑姑還說:“以后不用來看姑姑了,姑姑要走了,要去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 然后姑姑就不見了。 她哭著喊,可沒人應(yīng)她,四周霧蒙蒙的,她也看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然后她聽見一個聲音,從遠(yuǎn)處來。 是祁栽陽的聲音,他說:“是我,是爸爸啊……” 她伸出手去,眼前的影像像沙一樣,慢慢散開了,最后拼湊成了戎黎的臉。 戎黎說:“對不起杳杳,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不是的,不是他的錯。 徐檀兮猛地睜開眼,看見了他。 戎黎。 她坐起來:“先生。”聲音又干又啞。 戎黎擦掉她臉上的眼淚,抱住她:“杳杳。” 他很狼狽,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皺巴巴,黑眼圈和胡渣也都出來了。 “我睡了多久?” 他抱得很緊:“你睡了兩天。” 兩天的話,那今天是十七號。 “杳杳。”神經(jīng)緊繃了太久,突然放松下來,他聲音沒有力氣,“你嚇?biāo)牢伊恕!? 整整兩天,他真的連自己埋哪兒都想了。 “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徐檀兮靠在他懷里,伸手去摸他的臉、他的眉頭、眼睛,“對不起,沒有早一點想起來,害你自責(zé)了那么久。” 他拿開她的手,把臉埋在她肩上,不想讓她看見他發(fā)紅的眼睛:“我沒有關(guān)系,我只要你好好的。” 時間是良藥,她總會好的。 她很慶幸,慶幸她不是徐伯臨的女兒,慶幸戎黎與這個人命案子無關(guān)。 她做催眠治療的那幾天,戎黎都有去,偷偷地,藏在她睡著后的床邊,每次她醒來,第一個看見的總是他。 她恢復(fù)記憶的那天也是,睜開眼就看見了他,紅著眼睛的他。她當(dāng)時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抱抱他。 “戎黎,不是大貨車撞的。” “跟你沒關(guān)系。” 戎黎讓她抱著,不說話,她沒哭,他倒哭了。 她睡著的時候,他摸著她腳踝上的平安扣,一遍一遍祈求里面的神明。 神明啊神明,請讓我替她,替她受所有的罪。 他是從泥潭里爬出來的人,他見過那么多黑暗的人性,他早就不相信神明了,但他還是雙手合十地祈求了,奉上他所有的虔誠。 他不貪心,只求她平安。 “你這兩天是不是都沒睡?” “嗯。” 他哪里睡得著。 徐檀兮往旁邊挪一點,空出位置:“你躺下睡會兒。” “祁導(dǎo)還在外面,他也兩天沒睡。”戎黎說,“祁家和洪家的人都來了。” 她往門口看了兩眼:“我去洗漱一下。” “我抱你去。” 她搖搖頭,抬動腿后才發(fā)現(xiàn)沒力氣,戎黎把輸液袋從架子上取下來:“你拿著這個。” 徐檀兮抬著手拿著,戎黎抱她去了病房的浴室。 洗漱完之后,徐檀兮讓戎黎把外面的人請進(jìn)來,但只有祁栽陽進(jìn)來了,手上拎著一壺湯。 徐檀兮望了望門口。 祁栽陽解釋說:“他們不進(jìn)來,等你身體好點了他們再來。” 其實是祁栽陽不讓他們進(jìn)來的,怕她會不自在。 徐檀兮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她不知道應(yīng)該說點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