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因此,試婚格格就免了。 雖然這是皇室規矩,但是必須建立在皇室的利益上。 阿哥們不提前試婚,會使他們在成親當天手忙腳亂,影響天家威嚴和尊嚴。 但艾兒不讓額駙提前試婚,這影響不到皇室利益和威嚴,也就沒多大事了。 正月十二,皇室下了一道蓋有太上皇之寶、以及皇帝之寶的圣旨。 那道圣旨封艾兒為固倫明頤長公主! 相比起幾年前封為“公主”,這次是“長公主”。 多了一個字,待遇大不相同,賜金冊,享俸祿,獲封地,儀服同蕃王!!! 正月二十六,是明頤長公主前往科爾沁部落和親的日子。 這一日清晨,四爺天沒亮就醒了。 同床共枕這么些年,不必說,若音便知道他是因為艾兒出嫁而失眠。 可這個男人傲嬌著呢,一早就說了不會出席明頤長公主出嫁和親的場面。 其實是不想經歷那種嫁女兒的別離吧。 因為若音也是一個害怕別離的人,尤其別離的對象還是艾兒。 但她看破卻沒說破,誰讓四爺是個傲嬌的嚴父呢。 若音只是跟著起床,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用過早膳后,四爺照常坐在書房批閱公文。 如今他雖退位,但也不全是閑人一個,還是有些事情要處理的。 若音則坐在一旁,替男人研磨。 她看見他時不時抬頭看向外邊漸亮的天。 一炷香過去,竟是一張折子都沒批閱完,且只寫了一行字,這可不符合他平時批閱折子的速度啊。 見狀,若音試著道:“萬萬歲爺,如今天亮了,想必艾兒也要從紫禁城啟程前往科爾沁了,您...當真不去紫禁城城門上看看么?” “有什么好去的。”男人低頭寫字,仿佛適才不時抬頭的根本就不是他,“若是你想看,你就去看,朕是不會去的。” 若音:“您不去,那臣妾也不去了吧。” “你作何不去?”男人抬頭看她。 若音:“我得在這陪您啊。” 雖然她在四爺眼里看到了想送又不能送的隱忍。 可自個的傲嬌爺們,得寵著陪著啊。 聞言,四爺眼里帶著幾分愛意幾分笑意。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太監的唱報聲,“皇上到!恭親王到!明頤長公主到!順承郡王到!科爾沁汗王到!” 隨著太監的唱報聲,若音和四爺出了書房,走到了堂間。 只見兒女們紛紛涌入大門,朝她們兩個做父母的打千。 四爺大掌一揮,示意他們起來,并和若音坐在了堂間上首。 艾兒穿著一襲大紅的嫁衣,而那身嫁衣,正是若音一針一線繡好的。 她的頭上蓋著蓋頭,由于看不見路,走的比較慢,由宮女攙扶著進門的。 岱欽也穿著紅色喜服,站在她旁邊。 兩人進來后,在宮女的帶領下走到若音和四爺跟前。 “跪!”艾兒說了這么一個字,就和岱欽掀起下擺,“噗通”一聲跪下了。 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響,是那么的實在。 若音雖心疼,卻也知道她們要行三跪九叩大禮。 果然,只見艾兒拜倒在地,聲音顫抖地道:“一叩首!” 念完,她上半身起身,接著又拜倒在地,“二叩首!” “三叩首!” 然后,艾兒和岱欽起身,再次干脆利落地跪下,拜倒。 艾兒:“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這個時候,她的聲音已經不僅僅是顫抖,而是在啜泣了。 等到再起身,第三次跪下時,她已經泣不成聲,只管叩拜了。 看到這一幕,四爺還如同往常一般,冷著一張冰山嚴父臉。 并沒有因為艾兒出嫁而流露出任何情緒。 誰,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何種感受和滋味。 倒是若音鳳眸紅了一圈,眼里噙了一汪薄霧,長睫沾上了晶瑩的淚珠。 等到艾兒行完三跪九叩大禮,岱欽聲音渾厚且誠懇地道:“阿布哈(岳父)、額布喝(岳母)、請你們放心,我博爾濟吉特·岱欽一定會像你們那般,用一生去守護最好、最純真的艾兒!!!” 此刻,若音本不想當著兒女和奴才們的面哭。 可無論她如何控制情緒,都已然淚崩,眼淚唰唰地順著眼角落下。 這個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如今有人愿意待艾兒好,艾兒也找到了人生的依靠,將來會生兒育女。 她這個做母親的,心中高興歸高興,可心中不免有些放不下,還有不舍和傷感。 這種酸楚又復雜的情緒,想來每個家里有女兒、或者有姐姐妹妹的人都能夠體會。 從此,皇家京城里少了個刁蠻公主。 皇室宴會上,少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純真面孔。 這時,外頭傳來太監的唱報聲:“吉時到!” 此話一出,宮女就攙扶著艾兒轉身欲離開。 在艾兒轉身的那一刻,若音不由自主地起身,快步走到艾兒面前,一把拉住了艾兒的手。 母女倆的手碰在一起時,能夠感受到彼此都因為啜泣在顫抖。 若音將艾兒的手握在手心,緊了又緊,而后溫情地囑咐:“好好的過日子......到了科爾沁,記得常寫信回來......” 大紅蓋頭下,艾兒啜泣地點了點頭。 若音還有好多話要囑咐,可已經泣不成聲。 她舍不得松開艾兒的手,可是和親的吉時已經到了。 若音啜泣了幾聲,又將艾兒的手緊了緊,這才松開艾兒,轉過頭盡量不去看艾兒。 于是,蓋著蓋頭的艾兒就在宮女們地攙扶下,出了萬方安和。 皇帝兄弟三人要騎馬送行至京城郊外。 是以,他們三個也離開了萬方安和。 待孩子們都離開后,四爺走到若音跟前,將她緊緊擁在懷里。 見狀,奴才們也都退下了。 四爺從若音手里取過手帕,替女人擦著眼淚,“別哭了,孩子都大了,也該成家了,若是你舍不得,再給朕生一個便是。” 頓時,若音破涕為笑,她嬌嗔地捶了捶男人的胸膛,“才不要呢......” 只是笑過之后,她靠在他懷里哭得更兇了。 自打她生過艾兒后,男人兌現了多年前的諾言,讓她封了肚,每次都用他獨特的法子避著的。 這個時候,雖然四爺面上看起來如往日一樣。 但她知道,他心里也未必好受。 男人輕輕拍著若音的背脊,深邃的墨瞳里,有含情的離別。 四爺這個做父親的,打小就對艾兒比別的皇嗣好。 給她建宮殿,將她養在身邊。 傾盡所有給她最好,讓她不受一點傷害。 在她遇上摯愛的男人時,怕她受騙,怕她受委屈,替她把關,為她鋪好路。 在她要出嫁時,為她備了數百箱嫁妝,封她為長公主。 由于嫁妝過于厚重,為了以防萬一,還讓數千精兵護送她回科爾沁。 這就是父親,父愛如山,無言卻偉大又偉岸...... 這一日,數十里紅妝從京城的街頭排到了街尾。 全城老百姓都在見證這一場盛大的和親場面。 街道兩旁紛紛系著大紅的綢帶,禁衛軍們用手筑起人墻,維護著和親秩序。 在斜陽鋪開的柔軟道路上,一串長長的紅色長龍沿長安街綿延向東,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京城的盡頭...... 二月十五,這條紅色的送親隊伍出現在科爾沁部落。 到了部落后,岱欽安頓好了送親的隊伍。 十八日,是事先擇選好的成婚日子。 這一日,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紅色綢緞,大紅囍字。 吹吹打打的喜樂,強勢的傾入人的耳膜,整個科爾沁部落都一派喜慶。 她們當著部落王公大臣們的面,在科爾沁最大最豪華的蒙古包里舉行了盛大的迎娶儀式。 洞房花燭夜,新人行了合巹儀式后,奴才們就都退出了蒙古包,將門給帶上了。 岱欽穿著紅色喜袍,走到艾兒跟前,將少女的大紅蓋頭掀開。 只見少女的秀發被盤成了牛角一樣夸張的發型,上面佩戴了各種寶石,可即便這樣,也絲毫掩蓋不了她的美。 在這夸張的頭飾下,少女的嬌軀略顯單薄,一雙靈動的眼睛帶著愛意望著他,惹人憐愛。 岱欽在她旁邊坐下,他將手放在她的頭上。 可他的手才碰到少女的頭,她就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懷里。 男人微微一怔,性感的喉結微微滾動,“別動,本汗替你把發飾都取掉。” “啊?哦。”艾兒立馬乖巧坐好,她還以為他是在摸她的頭呢。 男人或許帶兵打仗很勇猛,但替她取下發飾的動作卻很笨拙,一看就是頭一回。 且他的動作很輕柔,似乎生怕牽扯到她的秀發,弄疼了她。 而她們之間,全是甜甜的新婚氣氛。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足以柔情蜜意,電光火石。 等到男人將那些發飾通通取下后,少女就披著一頭秀發,坐在他面前。 她臉頰旁的長發微亂,既修飾了她的臉型,又給她增添了幾分凌亂美。 雪白精致的鵝蛋臉,彎彎的柳眉,一雙晶亮的眸子,即便天色黑了下來,她的眼睛還是明凈清澈。 秀挺的瓊鼻,嫣紅的櫻桃小口。 減去沉重華麗的發飾,她整個人看起來明艷絕倫,真真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少女往日的刁蠻傲嬌之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新媳婦的嬌羞。 然而嬌羞過后,少女居然主動環住男人強健的腰身,昂頭看著他。 岱欽一開始以為少女的臉頰是羞紅的,如今低頭仔細一看,少女美眸迷離,雙頰發紅,顯然是一副醉態。 部落里甭管男女,喝酒都很豪邁,他還從未見過一杯交杯酒就給喝醉了的。 少女還牽了牽唇,醉兮兮的呢喃道:“岱欽哥哥,我已經長大了,也終于嫁給你了...” 說完,她的面上帶著笑意。 甜甜的聲音,帶著微醺的迷糊勁兒,亦如多年前離別時,她說的那句“長大后我就嫁給你啦”。 此刻的她,一顰一笑,可傾城,一笑一嗔,亦銷魂。 看得男人眸中精光閃現,頎長偉岸的身軀一翻,低頭狠狠地吻下...... 良久后,男人扳正少女的臉,讓她直視他,“好好地看著,你是如何成為本汗的女人...” 艾兒看著男人的眼睛,幽暗深邃的眸子里,有她從未見過的侵略性和野性.................................................................. 不知過了多久,俊男美女相擁著再次躺下,整個蒙古包內,都是新婚夫妻的靡靡之氣。 少女半瞇著的美眸里,有初為女人的媚意。 凝脂般的雪肌,就像是一張白紙,被男人的愛意做了畫。 男人擁著懷里的小女人,深沉地道:“小少艾,從今往后,你便是本汗的女人了。” “......”艾兒面上一羞,但隨即卻不樂意地質問:“在這之前,你是不是有過別的女人?” 岱欽濃眉一挑,眸光微轉后,便知道少女指的是什么,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這么說,你對本汗很滿意?”他的語氣淡淡,可話里卻透著劣根性,壞著呢。 少女嗔怪道:“反正你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愣頭青,你不是沒有通房丫鬟,也沒侍妾和試婚格格的嘛,怎么本公主什么都不懂,你卻能懂那么多,還,還....” “還什么?”男人低問。 艾兒:“......” 見她羞得不說話,岱欽又是一個翻身,附身貼上少女的耳垂,“小傻瓜,大清給你那么多嫁妝,難道沒有洞房花燭夜的八件套和話本子,嗯?” 艾兒回想了幾秒,小聲回:“有是有,可我一看就面紅耳赤,心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我,我哪里還好意思看下去。” “這就是你半途而廢,學藝不精了,還好意思怪本汗學的爐火純青。”男人說著,再次吻了她.............................................. 從今往后,懷下的女人,便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可敦,也是整個科爾沁部落身份最尊貴的女人了。 有時候想想,真該慶幸那天沒有不辭而別,而是寫了信與她道別。 否則要是沒有那封信,事情將會是另外一種景象。 而她們,如今也走不到一起。 有時候,愛就是要大聲說出來,不要給彼此留有遺憾............ 這一生,因為相愛,她們之間不是單方面的付出,而是互相為對方著想。 岱欽為了艾兒,先回部落處理好事情,改掉那些對她不利的陋習,再迎娶她。 雖然只娶她一人,或許對部落的發展有所局限,但他也毫無怨言。 至于艾兒,感情里從來就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心甘情愿,她知道他的身邊是刀山火海,可她愿意赴湯蹈火地跟著他。 當然,是在她和家人都鑒定了人品的情況下,她才敢追求心中所愛...... ------ ------ ------ 三年后,大清朝。 乾隆十四年的冬天,又是一年春節即將到來。 京城處處張燈結彩,十分熱鬧,家家戶戶貼著“倒福”,掛著大紅燈籠。 即便整個北國都天寒地凍,大雪紛飛。 但,無論如何也阻擋不了那些歸家的游子們。 這個世上,有多少情愛在現實的風雪中涅滅。 可若音和四爺,卻愈愛愈深。 大年三十這一日下午,若音和四爺坐在書房的紫檀四方桌旁。 男人穿著一襲藏藍色的錦袍,身軀偉岸頎長。 剛毅的臉龐,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薄唇微抿,面容如冰。 唇邊留著類似于“金城武”那樣式的短胡茬,威嚴的同時,又充滿了男人的野性。 若音穿著一襲藕荷色繡花蝶紋女褂,面上妝容淡雅,雪糕趴在她的膝上。 她就這么一手擼貓,一手執棋,與四爺下棋。 偶爾抬眼,看看窗外的大雪。 再抬眼,看看面前的男人。 嘴角不時帶著淡淡淺笑,整個人有種風過無痕的從容,一派溫婉風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