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剛想說點什么,魚寒酥再度艱難搖頭,她癡癡然一笑,幽幽而嘆。 “夫君……如今一別……恐怕再也難見,妾身知道……夫君……夫君并不滿意這門親、親事,夫君心里……其實還是向著果、果兒姑娘的……果兒姑娘……是頂好的女子……但、但是……夫、夫君……你可不可以……和妾身說句心里話……你有沒有……哪、哪怕只有一、一瞬,也曾……喜、喜歡過……妾、妾身呢……” 陳遙這時候的眼淚是真有些抑制不住了,他一面抹去魚寒酥嘴邊淌出的血水,一面拼命點頭。 人的感情殊為復雜,這門親事陳遙不滿意嗎? 其實也未必,魚寒酥是個好姑娘,而且身上更有無數閃光點,說不滿意,大概只是因為陳遙心里對包辦婚姻有些抵觸罷了,他不討厭魚寒酥,甚至還很喜歡她,若非如此,哪怕薛崇瑞將刀架在自己脖頸上,陳遙也絕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而現在,此時此刻,陳遙知道,自己其實是真的也喜歡這少女,或許,在風起葉落,在月朗星稀,在不知不覺的某個明媚午后—— 甚至是第一次見她一襲男兒裝打馬前來的第一面,自己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見他點頭,魚寒酥笑了,笑得很是開心,笑得極為幸福。 “我就知、知道,夫君……夫君其實也是……喜歡妾、妾身的,是妾身沒這福份……生前與你不相往來……各走其道,死、死后……死后這條冥府之路……孤獨而漫長……妾身……妾身亦不愿有你作陪……” “別說了……別說了?!? 陳遙強忍住淚水,用手輕輕蓋在魚寒酥唇間,而恰在此時,蕭絕也跌跌撞撞帶著大批家丁仆人趕到。 其余人等并不清楚當下發生了什么,一入小院人人皆是目瞪口呆大驚失色_有抖若篩糠不明所以者,有哭天搶地嚎啕大哭者,總之皆是人人變色,聒噪難平。 陳遙實在看不下去,怒斥一聲,院中這才恢復清凈。 有大夫模樣的老者堪堪上前,仔細檢查過魚寒酥的傷勢,抖著手不知所措,陳遙心切,揪著人家衣領急急問道。 “怎么說?” “少夫人胸、胸口中劍,已是沒入寸許,雖未傷及心腑,但情況也不容樂觀……” “說重點!” “老、老夫盡力一試,但、但……” “但什么?你說??!” “但是恐怕城中藥材短缺……難、難以……” 聽老者這么一說,陳遙明白過來。魚寒酥的傷勢雖重,卻不致命,但若是得不到及早治療,恐怕也是無力回天; 而老者有一定把握,只不過城中這幾日動蕩難平,別說藥草,恐怕連糧食布匹都被城中百姓搶購一空,哪還會有救命的藥材可供使用? “你將所缺藥草悉數記下,我出城去尋,幾日之內可行?” 陳遙自腦中快速一合計,濮州離滑州與曹州都比較近,滑州戰事已畢,想來當有物資剩下;而曹州承平日久,商賈不絕,更是物資充盈。若是趕至曹州,所缺藥草當能補齊。 “什、什么幾日?”老者沒聽明白。 越急越出亂,陳遙聞言方又換了個說法,“所缺藥材幾日之內必須補齊?” “兩、兩個對時之內必須用藥……”老者以袖代巾,連連擦拭額頭。 “好!你速速將所缺藥材寫與我手!” 陳遙深吸一口氣,當下出城并不容易,但他不得不這么做。 魚寒酥如今已是自己的妻子,若之前自己沒有先行離開,她也斷不至會遭此橫禍,若要救她,陳遙自是義不容辭。 拿過老者所寫藥方,陳遙火急火燎便出了魚府,快馬加鞭,一路朝著城南而去。 自打半個時辰前,城門處的擂鼓之聲便不絕于耳,陳遙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他當下全然沒有這心思,只想快快找到梁大哥,讓他將自己放出城外。 只要能悄然避開城外叛軍,兩個對時的時間,陳遙覺得自己絕對能趕回來。 然而剛登上城墻,之后發生的事再次將陳遙震懾當場。 守護城門的將士無論如何都不愿開門放行,即便陳遙抬出了行軍司馬與刺史駙馬的頭銜。將士們并不是不知道陳遙的身份,但如今的確無法打開城門; 陳遙出城心切,也顧不上聽幾位將士大哥說明原因,索性快步登上城墻,直接去找梁大哥。 剛上城頭,陳遙便是一愣,他沒看到梁大哥的身影,卻是極為意外地再次見到了兩位大師—— 正是道衍大師與小李道長。 道衍大師依舊慈眉善目,小李道長仍是英姿勃發。 在陳遙的印象里,他二人自打天刑雷劫之夜過后便再無蹤跡,陳遙以為他二人早已離開濮州地界—— 到底都是云游的道人僧侶,一般不會在某地待上很久,更何況自己也沒讓他們駐足停留的資格,所以再見這二位仙家高人,陳遙心中先是一愣,復而一喜,當即上前深施一禮。 “晚輩見過道衍大師,見過李真人?!? 道衍與李嵐清此時正合十負手立于城頭——不過這一次他們倒不是來找陳遙這玄奘歷世化身的,他二人于日前離開呂公小院不久,便感知到滑州地界有沖天靈氣爆發。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