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火御真人這番話晦澀難懂,陳遙也沒學過星象占卜,聽不懂倒也在情理之中,這番話若是常人說起,陳遙自然是嗤之以鼻—— 但面前這人身份不同,他的修為恐怕還在道衍大師與小李道長之上,這種人若是愿談天機,恐怕絕不會是什么好事,陳遙覺著多少都得謹慎對待。 火御真人笑著搖搖頭,抬頭望天,半晌方又說道: “天象已成,人力再不可違。和尚,命途如此,你且做好心理準備罷。如今本天尊也入了你這番機緣,想來日后你我還有再見之時。” 天已成象,人力再不可違? 在陳遙看來,天命不可違只不過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說辭罷了,天命也好命運也罷,這類說法皆是事后說辭,無非就是事后回首對整個過程無法想象的解釋而已。 未來是什么? 未來是不可知與不確定,所以命運充滿變數,未來可期。 這些東西說起來玄妙非常,然而卻有跡可循。 命運源自于內心,其本質都是自我選擇的延伸,每當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一絲猶豫、保守、沖動、果斷、盲目、拼搏……等等選擇都在促成未來,都在譜寫命運。 天已成象? 不過是影響這些選擇罷了。 而真正的命運,是在自己手里,是在自己腳下,是不受外物外因影響,遵循內心,把握好每一步,步步疊加,便是命運。 如此一來,即便聽不太懂火御真人的意思,但在陳遙看來,只要他們這些仙家高人不插手人間事務,那么就不存在什么所謂的天已成象,人力不可違—— 濮州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這一點陳遙堅信,且全然毋需置疑。 陳遙冷笑,火御真人更是連連冷笑: “無知小兒,天道命運豈是你現下所能窺探得了的?廢話不多言,老夫可沒閑情逸致留在此處與你耍嘴皮子,是留是走,你自己看著辦罷,到時可別怪本天尊沒提醒你。” 說完這莫名其妙的一番話,不等陳遙接口,火御真人咻忽間便已是匿了蹤跡,風吹過堂,高墻之上空空如也。 “夫君……” 見火御真人并沒行兇作惡的打算,陳遙也算是松了口氣,但他那番莫名其妙的言語卻讓陳遙很是掛心,什么叫是留是走?留在哪?又走去什么地方?莫名其妙。 陳遙還在琢磨,魚寒酥已是仗劍步出了房門,她知陳遙沒什么武藝傍身,擔心他會出事,躊躇良久還是走了出來。不過一出門并未看到什么可疑人物,魚寒酥這才松了口氣,將寶劍按下,上前拉住陳遙手臂,問道。 “是什么人?” 見是魚寒酥,陳遙搖搖頭,寬慰了她幾句,卻是再也沒了魚水歡好的心情——火御真人的話雖古怪,但必定含有深意,看來未將王仙芝等人徹底擊潰之前,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正琢磨著怎么和魚寒酥說道,小院拱門處卻是有人緩緩而來,聽聲音…… “阿爺,兄長,你們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魚景堯與魚凡信。 魚景堯端坐前堂始終坐立難安,才將新人雙雙送入洞房不就,魚景堯便掐著時間反復計算,如今已是過了一盞茶的工夫,他覺著當下應是諸事已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想來看看究竟;不巧剛出前堂,便撞見了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 自打上次城南一鬧,這魚凡信便被魚寒酥禁了足,關于魚府之內,如今已有數日。 之后叛軍集結而來,又加之酥兒婚期已近,說實話魚景堯差點都把這個兒子給拋諸腦后了,當下在前堂撞見,魚景堯多多少少還是有那么點吃驚。 怒斥了家將蕭絕一番,魚凡信才主動表示:表示自己已經知錯,不會再給魚家丟臉,如今又是妹妹大婚之日,他千懇萬求才讓蕭大哥將自己放出來。 “逆子知錯了,還懇請爹爹帶我去見見家妹,寒酥大喜之日,我這個當哥哥的怎么也得前去道一聲喜,若非如此,日后別人要如何看我這魚家長子,如何看我這魚家兄長?” 他是這么說的,魚景堯當時一聽也覺當是如此——而且想來,軟禁凡信這么些時日,其實也差不多了,反正當初也是為了不讓這逆子搗亂酥兒婚嫁一事。 當下諸事已畢,也再沒必要繼續將他關著,更何況,這小子既然已經知錯,也是時候讓他與酥兒修復修復關系。 如此一想,魚景堯便點點頭,帶著魚凡信一道前來。 見他二人前來,陳遙倒是沒什么想法,魚景堯現在已經是自己的老丈人,至于魚凡信……這就是個頑劣不堪的孩子,上次那幾巴掌應該已是將他扇醒,料他也不敢再掀什么風浪。 陳遙是這么想,不過魚寒酥一見家父兄長,小臉頓時羞得通紅,她自然知道自家爹爹此時前來是想問什么,不過既然兄長也在,這些話題自是無法啟齒。 見他二人前來,魚寒酥收好腰間寶劍,施了個萬福。 陳遙見狀也叉手作揖道,“見過魚……啊不,見過岳丈大人,見過小阿舅。” “恭喜家妹,喜得金龜婿!恭喜妹夫,得配佳人!” 魚景堯尚未開口,身后的魚凡信已是移步上前,叉手還禮,開口賀道。 “小阿舅過譽了。”陳遙再度拱手,魚寒酥也抿嘴輕笑。 見一家人摒棄前嫌和和睦睦,魚景堯的心緒總算是平穩了些許,他正想開口說些客套話,卻是一眼瞥到了女兒腰間所懸寶劍,心中一驚,忙開口問道。 “酥兒,大婚之日,何故仗劍立身?”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