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如此一來,他張咨非但不會有任何損失,說不定帶一萬兵馬趕來馳援,走時不僅糧草全無損失,甚至還能帶回數倍于出城前的兵馬,這筆買賣可謂穩賺不賠。” “如此,我濮州城便可不費一兵一卒,僅僅使三月糧餉,便可解這圍城之困,保滿城百姓。” 陳遙點點頭。 “可是……可是如此一來,城中便再無糧草,城中萬余守軍……當如何處置?” 梁晃也覺此計甚妙,但所產生的隱患也不得不面對,若是城中守軍嘩變,那所帶來的后果全不亞于被叛軍破城。 “你懂個甚?若是我濮州不費一兵一卒便將這叛亂平定,八百里加急將戰報送至長安,何愁沒有賞賜?區區三月糧餉,又算得了什么?” 到底只是個戰陣殺敵的將領,官場里的彎彎繞繞梁晃哪能知曉? 話才出口,便被一旁的薛崇瑞與魚景堯打斷,在他們看來,陳遙這番算計,可謂天衣無縫。 唯獨,就看曹州刺史張大人作何感想了。 當然,白撿幾萬兵馬這等好事,想來張大人也沒理由會拒絕。 眾人又合計片刻,覺得此事可行,薛崇瑞方才最終下令: 由濮州派出信使,將這一情況告知曹州張大人,令他即日啟程,統領曹州守軍、攜帶二月糧餉前往濮州馳援,事后糧餉全數奉還,濮州所召兵馬更可全數帶回。 做完這些,薛崇瑞心滿意足,他覺著陳遙這番謀略絕對屬于虎狼之策,此為陽謀,無論叛軍首領作何感想,都無法阻止這一方事態發展—— 更何況,此計一成,也省了自己不少事,更不必為了穩住魚景堯這廝而刻意出城大殺四方,白白損耗修為。 如此一來,薛崇瑞便能將所有心思放在陳遙、也就是玄奘歷世化身身上,心無旁騖,安心等著收獲。 “如今諸事已畢,大勢可定,城外叛軍再掀不起何種風浪。魚大人,陳小友,既已無后顧之憂,這婚配一事,當速速提上日程。” 見魚景堯不接話,陳遙也沉默不語,薛崇瑞又補充道,“表明立場,更待何時?” “承蒙大人提攜,草民恭敬不如從命了。” 陳遙聞言叉手作揖,又沖魚景堯深施一禮,“承蒙魚大人厚愛,婚配一事,草民但憑大人安排。” “甚好,甚好。” 魚景堯點點頭,他知薛崇瑞心思,不過他本也就希望這事速速促成,當下一聽,便也再絲毫顧慮,當即點頭,表示這幾日便會將一切安排妥當。 哪怕放到現代,娶妻成婚的流程也繁瑣到不行,更別說撂到古代,其中各種流程禮數更是多到讓人難以忍受。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加上請期直到迎親,古時成親六禮每一步都馬虎不得——更何況,還是魚家刺史老爺嫁女,其中規矩禮節更是較之普通人家要多得多。 陳遙沒什么結婚的經驗,上一世都沒有,這一世更是連毛都還沒長齊,對于這些禮節制度自然兩眼一抹黑; 不過好在魚景堯表示這一系列瑣碎事宜交于魚府置辦就成,讓陳遙無需擔心。 “如今城外叛軍囤積,事急從權,禮節上的東西自是可以酌情刪減,這一點還希望魚大人與令愛說說,只要別委屈了魚姑娘便好。另外,所有細節都可以商議,這大宴賓客一事,本官便先做個主,必須張燈結彩,南北同席!” 說起婚嫁事宜,薛崇瑞的精神比說起退賊之計還要興奮,這讓陳遙很是不解,也讓他對這薛崇瑞很是鄙夷,不過若是能事事從簡,陳遙覺得倒也不錯,目前唯一要做的,除了等待張大人的回復,便是如何與果兒攤牌此事了。 這世間之劫,無非就是一情字。 想到魚寒酥,陳遙只覺一陣愧疚。魚寒酥是個好姑娘,但自己卻不見得是個好男兒,他心里更多的還是果兒,即便……這其實還是出自于自己的私心。 而也正因如此,再想到果兒那小丫頭,陳遙心中還是愧疚。 唉,這都是些什么事? 懷揣心事回到城南小院,已是臨近子時,雖未至夏,然今日卻是漫天星斗如落塵。陳遙推開小院門扉,只見果兒正拉著個小板凳,雙手放于膝上,仰頭目視星光,一副乖巧可愛模樣。 見她還未歇息,陳遙知道這小丫頭是在等自己回來,見她如此,陳遙心中很不是滋味,三兩步踱到果兒身側,也仰頭望向天際。 繁星如雨,落落如塵,自是一番良辰美景,待與佳人言。 “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看了片刻,陳遙不知哪里一抽,開口言道。 話畢一旁的果兒卻是噗嗤一笑,她閃著比漫天星辰還要閃亮的烏黑眸子,嗔嗔指正道。 “陳哥哥,這才入春不久,怎就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了?那可是仲秋時節的景致。更何況,牛郎還是個苦命男子,如此作賦不妥不妥。” “哦?” 陳遙聞言一樂,笑著不解道,“果兒何出此言?作為一介凡人,年年都有天仙下界與其私會,當是美事無邊,如何還苦命了?” 果兒聞言眨巴著大眼睛直搖頭,“不對不對不對,陳哥哥你想啊,織女高住天庭,牛郎落于凡間,一年一見對牛郎而言自是美事,但對織女卻有不同。” “有何不同?” “陳哥哥難道忘了,這天上人間可不在一條線上,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如此一來……陳哥哥你說,這牛郎豈不是苦命男子?” “啊……啊,對啊,我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 聽果兒這么一說,陳遙反應過來,所謂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如此說來,對牛郎而言,或許要見織女一面當苦熬一年;但對織女來說,天天都與同一男子鵲橋私會,這……這也太…… 恐怕就算織女不覺膩歪,搭建鵲橋那些鵲兒都早是不耐煩了。 “如此說來,牛郎哥哥心心念念的女子,只恐怕早就對其無比厭煩,說不得更是在天庭早有了其他眷屬,只為維持人間這一段佳話,便不得不日日趕往鵲橋寬衣解帶,唉,陳哥哥你說,牛郎哥哥這一片癡心全喂了狗兒,還不是苦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