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魚景堯所慮之事陳遙自然明白,聞聽陳遙當即一笑,反提醒魚大人道: “魚大人多慮了,天平軍將士的安撫工作到時草民與梁大哥自會處理。另外,草民可沒說……城中還能余下一月糧餉。” “什、什么?” 魚景堯與薛崇瑞聞言皆是一愣,連一旁的梁大哥聽罷這句心下也是一凜,他之前還在計算一個月糧餉如何能吃出月余,現(xiàn)在好吧,聽陳老弟的意思,連一個月都沒有了。 “到底如何說?”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軍中除了賞罰必須分明之外,這重中之重便是糧餉。沒有糧餉,誰會愿意棄筆從戎,終日刀口舔血? 若是被人得知濮州府庫一顆糧食都沒有,那也不必勞煩城外叛軍了,估計城內(nèi)士兵不出三日,必然嘩變。 這一點陳遙自是明白,他讓在場諸位大人稍安勿躁,稍作思忖,在心中又將所定計策過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方才開口解釋道。 “其一自然是得請張大人前來助戰(zhàn),不過這助戰(zhàn)之意,也非是要張大人于外圍包抄。張大人的兵是兵,我濮州城內(nèi)的將士也是兵,而城外叛軍同樣皆是我大唐子民,若能不動兵戈自是最好……” “如此,又關糧餉何事?”魚景堯還是比較擔心這一點。 “說不動兵戈便不動兵戈?陳小友,如此婦人之仁,恐怕于沙場無異。另外,城外萬人哪怕都是我大唐子民,哪怕都是無家可歸之人,但自拾起棍棒屠戮我大唐官員那一刻起,他們便已然成為想要吞噬我大唐之獠牙。獠牙不除,國之危矣,豈有輕易放縱之理?” 薛崇瑞不關心糧餉,甚至不關心這城里城外萬千生靈,若是能奪得唐僧肉,酒足飯飽之后再大開一番殺戒,豈不美哉? 人生樂事,當是如此。 再說了,豈有兩軍對陣不動兵戈之理? 陳遙當然不是什么婦人之仁,他只是覺得,若能不殺人就最好別殺人,若能不流血便把事情擺平……那其實也算得上是種能力。 所以對于薛崇瑞與魚景堯所言,他也沒怎么往心里去,而是想了想,接著解釋道。 “如二位大人所見,除那么幾個始作俑者,城外叛軍皆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流民,他們對我大唐城池甚至是九五尊位其實……真沒太多想法,他們要的無非就是一口吃食。既如此,只要我等滿足其這一需求,那破城之危便可解除。”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全反應過來,薛崇瑞暗自計較,梁晃也自蹙眉沉思,反倒是魚景堯反應比較快,他聞言稍作沉吟,接上話茬問道。 “小友的意思,是想讓張大人帶足二月糧餉趕來,于外圍開倉放糧,以此瓦解叛軍隊伍;而我濮州城內(nèi)亦是如此,三月糧餉,其中過半還與張大人,剩下一月也盡數(shù)開倉放與城外叛軍?” 到底是為官多年,魚景堯這番推敲薛崇瑞自是無法相比,陳遙只簡單這么一說,他便反應過來。 “正是如此。”陳遙點頭。 陳遙這一招看似與平叛無關,實則很是厲害,乃是使用了釜底抽薪之計。 王仙芝的叛軍隊伍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膨脹,達到當下陳兵數(shù)里不見其后的規(guī)模,其原因就在于有大量饑民加入,這些饑民也是王仙芝的主要兵源所在。 饑民是什么? 撇開原因只看狀態(tài),饑民便是洪水猛獸,饑民就是行尸走肉,和饑民面對面硬剛絕對不是什么明智之舉,他們只有饑餓之感,不會有疼痛畏懼之心—— 所以在陳遙看來,若要打退王仙芝保住濮州,那要么走仙道一途,請仙家高人或是儒圣出手,進行降維打擊; 要么,就只能智取。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不過雖說饑民在戰(zhàn)斗力方面很是瘋狂,但心智上卻很是簡單—— 只要讓他們吃飽肚子,他們也就沒了造反的沖動,畢竟本來就是被逼無奈,吃不飽飯才舉旗起事,否則誰會沒事拿項上人頭來開玩笑。 “內(nèi)外一并開倉放糧是為其一。另外,放糧之前還得讓張大人與我軍一齊放出話,即——只打擊叛軍頭目。” 如果說開倉放糧是為釜底抽薪之計,那么這一招便是雙管齊下—— 陳遙的意思也很簡單,除王仙芝一伙以外,其余所有加入起事者一律不予追究責任,被官軍抓獲后一律釋放,不僅如此,官兵還會給予其一定財物。 “如此一來,王仙芝的隊伍便會不攻自破,自行瓦解。若是獎賞程度足夠,這些饑民說不定還會反投我大唐隊伍。” “……以糧餉銀錢為餌,精銳部隊為后援,如此一來,叛軍隊伍在雙重壓力之下,人人都將面臨抉擇,人人都會仔細考慮退路。” 梁晃此時也聽明白了陳遙這一計策的毒辣之處,揉搓著下巴仔細思忖。 “若真能以此將叛軍從內(nèi)部瓦解,那么大部分有生力量將直接被外圍放糧的張咨所吸收,如此一來……” 魚景堯也在思索,不過他所想之事,幾息之間,便是被薛崇瑞說破。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