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遙聞言簡直哭笑不得,忙起身將果兒拉回身后,三兩步行到二人跟前,起手見禮道。 “陳某見過紅兒姑娘,見過張家公子。” “你、你、你——” 大概是無法接受自己驟然落敗,張公子面漲如血,見陳遙上前施禮,一時間還未恢復過來,還指著他口舌打結。 倒是一旁的紅兒乖巧懂事,當即施了個萬福,道:“見過陳家公子。” 末了見張公子還渾渾噩噩不知所措,忙將手中扇子遞將過去。 “張公子,您的折扇……” “哼!” 扇子遞到了鼻子下,張公子這才幡然醒悟,他一把抓過扇面,也不知該說點什么才能找回場子,憋了半天只得冷哼一聲,一甩袖袍,徑直出院去了,留下陳遙和紅兒立在當場。 “陳、陳公子不要介意,張公子并非惡人,無非脾氣尚有些……”紅兒俱不知該說些什么,當下氣氛有些尷尬了。 “無妨,無妨。” 陳遙無奈擺擺手,他當然知道這張公子是什么人,其他好說,就怕他想不開啊。 目送張公子遠去,陳遙這才擠出一抹笑意,邀請紅兒姑娘進屋詳談。 “陳公子客氣了,紅兒今日便是給公子和一院的孩子送些吃食,這也是我家小姐的意思,小姐遣紅兒過來還想問問公子是否已經有佳作現(xiàn)世,然現(xiàn)下看來……” 紅兒環(huán)視院內一圈,終是再度喜笑顏開,她笑盈盈地望著面前少年,調笑道。 “公子腹中藏書豈只萬卷之多,一夜的工夫,便將這院墻寫得滿滿當當,紅兒當真是開了眼呢,不知我家小姐見此情形會作何想……誒,若是被我家少爺知曉,少不得又是一陣氣惱呢。” 說罷這小丫頭更是咯咯掩嘴淺笑不止。 女孩子大都這樣,看熱鬧不嫌事大,陳遙這邊都有些焦頭爛額了,鋒芒太露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之事,若真如紅兒姑娘所說,那可就糟了,魚凡信那小子來陰的都還好說,就怕魚寒酥因此對自己有點什么,那就是真難辦了。 要不怎么說是怕什么來什么呢? 紅兒姑娘這次前來本沒想過能有何收獲,但進院就瞅到滿墻滿眼的佳作,不帶首回去還真就說不過去。 而且這小妮子眼神還特毒,站到墻邊瞟了幾眼,便瞅到了“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這幾句,當即便磨著陳遙要全篇。 陳遙沒理由拒絕她,加之果兒也一直在旁側煽風點火,無奈之下,只得將這首詩詞補全,交與了紅兒手中。 望著紅兒帶著紙張歡歡喜喜去了,陳遙絲毫不覺得快意,得趕快想辦法將院中墻壁上的詩詞歌賦全抹去,這要是哪天魚寒酥發(fā)起癔癥來,要自己將這些詩詞全數補齊,那豈不是要了自己親命? 想是這么想,然而好不容易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半天,才讓果兒同意將墻壁清理干凈,還未及動手,院門外便傳來陣陣馬蹄之聲,聲勢浩大,如雷貫耳,聽動靜還不小。 完了。 才聽到院外動靜,陳遙心里便只閃過這么一個念頭。 “大人,陳府到了。” 馬蹄聲很響,可以聽出來人很多,本來陳遙以為是方才離去那張公子又帶了人回來找場子來,不想馬蹄聲一停,便聽到有個粗狂的聲音自院外傳來。 大人? 陳遙聞言一驚,什么大人?來了個什么東西? 院外此時異常嘈雜,陳遙還在狐疑間,果兒等一眾孩子已是聞聲將大門打開,還未見院外是何人前來,陳遙便見果兒等一眾孩童開門之后便齊齊跪下——什么鬼? 稍稍一愣,陳遙便明白了,門外多半是來了個有官職在身的。 ……可以啊,這張公子直接去報官了啊! 陳遙沒料到這張公子一表人才卻是這么玩不起,心下正欲問候此人上幾輩祖宗來著,卻是瞟見門外眾多人群里似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魚寒酥? 見到魚家大小姐倒是讓陳遙頗感意外,陳遙本想上前搭話,不過見魚寒酥一臉嬌羞負手站于一人之后,看樣子并不方便交談的樣子,這也讓陳遙稍稍回過神來,他將目光收回,重新打量起院門外走在眾人前端那位大人。 只見此人四十上下,身材偉岸,器宇軒昂,一雙虎目精光湛湛,端的是不怒自威,不言自明,一看便知乃是一武將。但此人并未披掛鎧甲,反倒是一副文官打扮,緋袍錦帶,華麗非常,腰間更配有一銀色魚袋。 一看他這模樣陳遙立時便明白了這人是何來頭。 官服分色起始于唐廢除于清,面前這人身著緋紅色官袍,按唐律,當是五品以上四品之下,他那條銀色魚符也說明了這一點,而地州之上能有如此大員,無外乎刺史、太守或是州牧;當然這些官職在唐末時期的節(jié)度使面前也就那么回事,但節(jié)度使權利再大,明面上也不過是個使職,自是不會刻意穿戴這類彰顯品級的飾物與打扮,也沒必要。 如此一來,面前這人當是此三員之一,至于到底是何職位,陳遙也不可能辨析得如此詳細,況且唐末各州郡這類官員即便刻意查找,放在后世那也不太容易,更別說陳遙還從未留意過,當下只能暫且將其視為官職最大那個了。 到底是來自現(xiàn)代,即便陳遙努力在各方各面都假裝得像個唐朝人那樣,無奈他骨子里確實和唐人沒啥關系,認出來者乃是朝廷上品大員,腦子里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上前兩步起手見禮,完全沒有那種納頭便拜的覺悟以及自覺性。 “草民見過大人。” “你這廝!見家父為何不拜!豈有此理!來人啊!” 陳遙剛一抬手,魚凡信的聲音便自人群中傳來,直到這會子陳遙才明白為何這家伙敢在濮州街巷內肆意縱馬,原來魚家豈止是富貴,居然還是個吃皇糧的主。 “信兒!你給我退下!” 就在陳遙猶豫要不要遵守禮節(jié)納頭下跪來著,面前著官袍的長者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而后更是笑意盈盈開口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