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果兒等人幾乎一夜未眠,一個個漲著布滿血絲的眼睛張皇無措,似是還未自之前的驚駭中回轉過來——特別是果兒。 這小妮子當下雙眼泛紅神情呆滯,直到看見陳遙風塵仆仆地闖入院內,這才“哇”一下哭出聲來。 見眾孩童均無大礙,陳遙一顆懸著的心可算落了地,安慰了眾人一番,又自果兒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陳遙這才暗暗心驚。 想那天玄子道貌岸然,為得到自己居然能下如此辣手,若非道衍大師與小李道長趕到,恐怕此時果兒等一眾孩童早被那喚作羅羅鳥的妖邪撕成了齏粉,當真可恨也! 余怒難平但陳遙也非蠢鈍之人,天玄子設計有心算無心,陳遙防不勝防倒也沒甚可說,然細細想來他又覺得事有蹊蹺—— 若那天玄子真是想將自己占為己有,何必又非要施此辣手?果兒等人不過就是群無依無靠的小乞兒,若能安撫好他們,自是能將自己牢牢控在手心,若真行了這一刀切的做法,豈不是更容易得不償失? 陳遙目前還不知其中緣由,但見果兒等人無礙,他便沒再去多想此事,如今奸人也已伏誅,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帶眾人離開這濮州城,再過片刻,薛崇瑞便是要封閉城門全城戒嚴,到那時再想走恐怕就難了。 想是這么想,可……陳遙還是低估了這濮州城內兵卒的追捕力度。 這不,剛拉上眾孩童準備出門,門外便傳來大隊人馬奔走不息的腳步聲,聽之當有數人之多,只在片刻,陳遙便愕然發現,自己當下所處這座宅院,不知何時已是被來人團團圍住。 未等陳遙有所反應,人群中便有一人排眾而出,身披甲胄手持長刀,沖陳遙喝道。 “來人!將此等兇徒盡數拿下!” “且慢!” 官兵來得毫無征兆且極為迅速,見面更是直奔主題,這讓陳遙很是不解。 這一路自城北趕回,陳遙行得可謂小心謹慎,行蹤自然不可能暴露,即便行蹤暴露,自己也不過就是一乞丐,身后果兒等人也不過十來歲的孩童,一群孩子又如何能與面前將領口中所言的兇徒扯上什么關系? 官府拿人便拿人,但這莫須有的罪名可不能亂安。當下見眾官兵一言不合便要發難,陳遙當即跨前一步朗聲問道。 “這位官爺,某等不過城外乞兒,敢問何罪之有?何故要拿我等?” “既是城外乞兒,為何無故窩藏于此?!薛大人有令,即日起凡行蹤可疑者當盡數拿下!” 為首將領怒目圓睜,看樣子并不想在此多費唇舌,聞聽陳遙發問,當即一揮手中長刀,再次遣人上前緝拿。 遭遇官兵不同于路遇妖邪,若是后者陳遙還可以腳底抹油一走了之,但當下這番情景卻是不能,若稍有擅動,恐怕為首將領一聲令下,不僅是他,甚至連帶果兒等人都有可能遭當場射殺。 為今之計,只能是據理力爭了。 “官爺此言差矣!”見眾官兵又欲上前拿人,陳遙忙又開口言道,不過這一次開口他卻是故意放緩了語調,一捋耳畔雜亂毛發,故作高深地侃侃說道。 “我等雖淪落為乞,但也不是爾等說拿便拿之人,爾等可知這一屋孩童是如何騙過爾等眼目,混入到這濮州城中?” 這話倒是真的,昨日城外守軍唯恐難民生亂,所以放糧一畢便關閉城門,只等早間薛大人令到便封城戒嚴,現下還未到開城放行之時,想來當是無人能隨意進出。 而昨日陳遙也是隨梁大哥悄悄入城,并未讓外人知曉,如此行事自是承了梁大哥恩情,而即便梁晃身為副使,有些事也未必能做到只手遮天,如此一來倒也讓陳遙此時找到些由頭加以說道。 更何況,入夜之后城門閉合,果兒等一眾孩童如今卻出現在這濮州城內,不問可知當是道衍大師與小李道長的手筆,他二位都是入世高人,帶幾個孩子悄無聲息地潛入濮州城根本不算難事,守城的將士終日在城墻上巡戒,只知陳遙等人藏身于此,至于何時入城、如何入城……自然無從知曉。 “休要妖言惑眾!薛大人體恤民心,為民請命,不僅安置關中難民,更是放糧月余,爾等蒙我家大人如此恩澤,不思圖報還則罷了,反倒目無法紀肆意妄為,仗著薛大人一片愛民之心,行這等齷齪之舉!單是這悄然潛入之罪,爾等便難辭其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