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更何況,比起關心什么樣的鱷魚能嚇死皇帝之外,陳遙還有更迫切的事情需要關心。 聽梁大哥的意思,薛崇瑞本意是今日放糧事畢,翌日卯時最后開城放行一次便開始封閉城門實行戒嚴—— 也就是說,無論陳遙想干什么,他的時間也就只剩下今晚這幾個小時,若待到明日卯時還未出城,那么想帶著果兒等人離開濮州地界的計劃就算是泡湯了。 陳遙也想過若是事情辦的不順利,關閉城門的時候找梁大哥走走關系,然經過一番旁敲側擊,他才知曉梁大哥今夜就得帶兵前往鄆州。 天平軍還有一部分兵力目前正駐扎在鄆州城外,薛崇瑞需要把這一部分兵力也調至濮州戒嚴。 提防難民需要調動這么多兵馬嗎? 不見得。 預防朝廷問責呢? 也沒意義。 在陳遙看來,既然唐僖宗是由宦官扶持上位的,那么作為地方官員,其實真沒什么可擔心的,又不是朝廷大員,這山高皇帝遠的,那些手握大權的宦官說實話,可能根本就沒把這些外放官員放在眼里過。 歷史上這群閹人關心的從來都只是自己手里有沒有權利,整個京城有沒有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就好像他們心中的大權在握就只局限于皇城所在的都城那么一點范圍,天下其余各處有什么問題他們全然不在乎; 而退一萬步講,薛崇瑞若真是有此擔憂,大可以表面態度大方站隊,如此一來,朝廷來的就不可能是問責而應該是嘉獎了。 畢竟在皇帝昏聵宦官當道的年月,上位者壓根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們要的就是一個態度,若做不到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話,那在朝為官很容易便會走成快捷的取死之道,這樣的例子史書上比比皆是。 如此看來,薛崇瑞如此興師動眾想必另有緣由,但如果他像陳遙這般能預知濮州城將會發生何事,那么此番調兵遣將倒也合乎情理—— 然而這是絕不可能的,陳遙知道是因為陳遙來自千年之后,而作為當世之人,薛崇瑞又怎么可能預見將來之事,就算他是在世諸葛也不可能。 與梁大哥分別之后,陳遙在城內轉悠時也簡單想過,但想來想去仍不得要領——他當然不知道,薛崇瑞之所以要封城戒嚴,之所以要調兵整合,完全是因為一個人。 那個人便是他,陳遙。 心里揣著事,陳遙也沒忘記這次進城是來干什么的,他一直在城南片區轉悠,古人用坐北朝南來形容九五之尊,許多州城也都是按照這種理念來進行規劃建造,連長安都是如此,所以一般而言,官邸府衙一類的建筑都集中在城北方位,而城南則是市井民眾聚集之地。 在平民區閑逛也屬無奈,以陳遙現在的身份,若是趕往城北,估計很容易就會被巡城的士兵給拿住繼而丟出城外,和梁副使關系好不好是一回事,這種關系放在尊卑有序的古時候可頂不上什么大用,這一點陳遙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而且依唐律,凡竊盜者,若被人抓住,輕則杖五十,一尺杖六十,一匹加一等,五匹徒一年,十匹加一等,五十匹加役流。 也就是說,哪怕是影響最輕的盜竊未遂,哪怕是主家未有損失,只要行竊時被拿住,那么至少五十下板子是跑不了了。 這也讓陳遙在滿大街晃蕩之時重新開始考慮要不要干這一票,偷一點吃食怎么看也應該在杖五十的范圍之內,這個沒辦法改變,只是陳遙不知衙門里的板子和電視劇里那些比起來怎么樣,這五十大板自己遭不遭得住。 由于之前在白毛僵尸那一茬上被坑過一次,陳遙這次學聰明了點,他沒有冒冒失失動手,而是索性找了個地方坐下殺時間。 想在青天白日偷東西那簡直就是在開國際玩笑,等夜幕降臨再做計較不遲,大不了今夜就不回小廟了,若是得手,跑到城南那些遭遺棄的宅院里貓一晚,明日趕早混在人群里出城便是。 不得不說陳遙這乞丐當得還真是愜意,別人當乞丐恨不得打斷自己一條腿往地上一倒,見人就抱腿,抱腿就痛哭,能賣多慘就賣多慘,他倒好,嘴里叼個草莖,雙手枕著后腦,就靠在道旁門檻上望天興嘆,若不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還真看不出是個什么玩意兒。 陳遙本意是等著天黑再下手,不想剛躺倒沒幾分鐘,就發生了一件足以改變他此生的小事。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