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吏房主事冷笑,道:“有什么好說的,這些人以為藏著賬冊,我們就沒辦法了?直接清丈,讓人認領,一段時間無人認領,直接充公!” “這個怕是夠嗆,有些人遠在千里之外,得到消息,再趕過來,說不得得半年時間。”戶房主事道。 “那總有人收租,看地,種地吧?他們難道不知道東家是誰?” “我擔心的就是在這里,現在那些人都是人精,悄悄轉手也不一定,再說了,誰家沒幾個人下人,掛個名,我們能怎么辦?只要他們拖著,這田就丈不清楚。” “我看,關鍵還是這些村保甲之人,地去了哪里,他們最清楚!中間的買賣,繞不過他們。” “一個個審,總能撬開一些!先從撬開的丈量,而后慢慢審,也可以選新的保甲,不怕沒人說話,更不怕找不到賬簿!” 祥符縣知縣等人聽著,暗自點頭,雖然這些人都在述說困難,卻沒人退縮,都在說著種種應對之策! “好!” 祥符縣知縣沉聲道:“那就這么辦,先拿他們其中的一些人問罪,撬開他們的嘴,邊丈量邊審。他們那些破事,一抓一個準。巡檢司,交給你們來!” 巡檢司巡檢立刻起身,朗聲道:“下官領命。” 在場的大小官吏聽著,激動又心驚,這般的事情,在以往是絕難想象的,現在卻是理所當然,沒有幾個人覺得意外或者難受。 中牟縣。 丈量隊不知道第多少次來到這個橋,對面的年輕人同樣次數的堵路。 不同于前面,這一次,丈量隊信心滿滿,年輕人則神情凝重。 因為丈量隊后面,跟著二十多個巡檢司衙役,這些衙役隸屬于兵部,歸屬兵部,地方雙重管轄。 年輕人自然不是盲目來堵路,看著老熟人的丈量隊隊長,客氣的抬了抬手,道:“哥哥,并非兄弟要為難你們,實在是情非得已。今天,你們要是過去了,我們少不得被打斷腿。相比于被抓進牢里,你會怎么選?” 丈量隊的隊長也抬了抬手,道:“你倒是會做人,其他地方的丈量隊被各種陷害,挨打,消失的都不少,既然你想坐牢,就放下東西,跟他們走吧,我們進去。” 年輕人依舊抬著手,一臉的誠懇,道:“這個沒問題。不過,我提醒你們,我們這個村子有幾百年了,全都是一個姓,外人進去,怎么死都沒人知道。” 對于這樣的情況,丈量隊的隊長很清楚,更不意外,全大宋都是宗法制,一個祠堂拴住幾百甚至上千人。 ‘鄉’這個字,最小單位就可以化為‘祠堂’。 丈量隊的隊長道:“這個你無需擔心,不用多久,朝廷的剿匪軍隊就會到,如果軍隊都進不去,那就是形同謀逆了。” 年輕人臉色變了變,明白現在情勢已變,由不得他了,直接讓手下人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從從容容的過了橋。 巡檢司的人看著,心里暗自警惕,將這些人鎖拿好,其中一個衙役與那隊長低聲道:“今天還是不要進去了,等明天,我們多帶些人來。” 這種封閉的村子,他們要是強行闖入,真有可能發生一些不可預測的事情。 丈量隊的隊長看著前方看似山清水秀,實則幽暗不明的村落,道:“你們先不要走,看著我們進去,一枝香時間,我會派人來傳話,如果沒有,你就通知剿匪軍。” 那衙役頓時明白他要做什么,不由緊張道:“何須這樣冒險,等剿匪軍過來也不遲。” 隊長搖了搖頭,道:“沒有多少時間了,按照朝廷的規劃,進度是一點都不能停的。” 衙役不再多說,目送他們這群人進村。 不說巡檢司的衙役,就是之前攔路的年輕人也面露緊張。 村子里很安靜,衙役們焦急等待,一炷香時間,終于看到丈量隊的人出來,眾人這才松口氣。 “沒事了,明天開始丈量。”丈量隊的隊長,神色凝重,語氣卻又輕松的說道。 衙役們點點頭,都知道,哪怕同意丈量,后面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事情等著。 太康縣。 太康縣的進展最為迅速,巡檢司的衙役,帶著人,橫沖直撞,丈量隊的人在一處處田頭做著標記。 這一次,他們輕松找到了地方,沒人忽悠他們,沒人暗中尾隨。 巡檢司二百多人,拉了一條長長的線,拔出刀,在村子里來回走動。 那些保長,甲長,士紳大戶,這會兒全都失蹤了。 而作為開封府核心的開封縣,剿匪行動轟轟烈烈,拉網式清剿,外加巡檢司配合,短短一天,就清除了數個山頭,抓捕了盜匪,以及勾結的官紳上百人。 這一舉動,狠狠鎮住了一些人。 這種徹底的‘土地行動’,激起了士紳階層的強烈反應,哪怕只是在開封府范圍內。 朝野里的反對聲日漸增大,反對力量與日俱增。 元月二十二。 慈寧殿。 高公繪帶著高家子侄三人,跪在殿中。 高太后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俯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