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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淵震驚的瞪著眼睛，手中已經(jīng)在剛剛的顫抖中薅下一撮胡須，但他全然感覺不到疼痛，葉安的話看似非常簡單，但事實上卻蘊含了極為深奧的道理。

    寥寥數(shù)語便能闡述出皇權(quán)的壞處，皇權(quán)所帶來的危害，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尤其是那幾句“器”“道”之辯，更是達到了對皇權(quán)領(lǐng)悟的另一個高度，王淵甚至暗自生出一種極為“悖逆”的揣測，也許這葉安就是個皇帝…………但這個想法轉(zhuǎn)瞬之間就讓他打了個冷顫。

    “淵汆先生，先帝時候就是在追尋帝王之道時被葉安所說的“器”迷失了本心，以至于偏離了帝王的“道”？”

    王淵不敢回答，他也不能回答，自己無法說出先帝的錯，只能小聲道：“先帝幼時英睿，姿表特異。與諸王嬉戲時，喜歡作戰(zhàn)陣之狀，自稱“行軍元帥”。太祖喜愛之，將其養(yǎng)于宮中，為太子上殿位次在宰相之上，東宮僚屬稱臣，先帝推讓不接。見太子賓客李至、李沆，定先行拜禮，迎來送往皆在宮門外御階之下。那時的先帝可謂是仁君典范，史書之中無人能出其右！”

    王淵回想起當(dāng)初真宗皇帝的過往，激動之情無以復(fù)加，劉娥聽之動容。

    “至道三年三月，太宗駕崩，先帝遭遇太監(jiān)王繼恩與明德皇后之宮變，險些錯失帝位，然宰相呂端一力挫敗，于同月扶立先帝繼位，次年改年號“咸平”！

    那時的先帝初登極位，英姿勃發(fā)！任賢用能，勤于政事，分大宋為十五路，各路轉(zhuǎn)運使輪流進京述職，減免五代之舊賦；那時的先帝勤儉異常，而國朝穩(wěn)定，給咱們大宋帶來了萬千之機！”

    劉娥緩緩點頭，也是在那個時候她與真宗皇帝相愛難忘，一起度過最美好的時光：“先帝引入暹羅良種稻，農(nóng)物產(chǎn)量倍增，織造、染、紙、瓷等業(yè)興盛、市井商賈蓬勃，貿(mào)易盛況空前，咱們大宋一時無二，遼人卻惶惶不可終日！”

    見劉娥提到了遼朝，王淵的聲音頗為顫抖道：“自澶淵之戰(zhàn)，先帝每況日憂，也印證了葉安所說的“器”“道”之別…………臣萬死！”

    劉娥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至極，連吸氣聲都帶著一絲顫抖道：“你說的無錯，是先帝未曾反思己過，未曾想著勵精圖治，而是開始了“東封西祀”！以至于把權(quán)謀之術(shù)，平衡之道用在了這等事情上！不惜以重金賄賂王旦…………呼！所以本宮覺得葉安為官家施教無有過錯，亦不可輕言廢止！”

    王淵驚訝的望著劉娥，小聲道：“娘娘的意思是讓葉安繼續(xù)為官家授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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