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四方神之靈喚醒沉睡的鴻蒙之力,天地震動,三界變色。三界銅鏡在白珞身后碎去,火光、煞氣、霞光混合在一起,如混沌初生之時不分天地,不分正邪,一切都歸于鴻蒙。 郁壘、神荼與燕朱站在神壇之外,看見神壇后的雪山似雪崩一般,雪從空中如飛瀑般落下??罩心瞧L起云涌的混沌之中漸漸露出了一張人臉,那雪山露出了肩、露出了身、露出了手腳。 神壇之上除了白珞之外,青龍、玄武、朱雀皆現出了原型。白珞脖頸上的那枚北陰火煞閃著火光,身后的白虎元神若影若現。 白珞的元神被抽離,靈力被神壇吸去,但那魔族軀殼卻讓她仍舊立于神壇之側。神壇之上,四方神的神力沉淀凝聚,那光華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幾乎是同一時刻,薛惑、葉冥、妘彤將靈力往白珞身上傾注而去。鴻蒙之力霎時灌入白珞體內。 白珞驚駭地看著三人說道:“你們想干什么?” 薛惑、葉冥與妘彤沒有人能回答她。不過就連站在神壇之外的郁壘也看得清楚,他們是要將鴻蒙之力注入白珞的體內。鴻蒙之力太過巨大,白珞的魔族不死之軀他們之中唯一能承載這股巨力的。 白珞身后的白虎元神嘶吼一聲。鴻蒙之力灌入她的體內將她的骨骼震碎,血肉撕開,經絡振斷。那巨力在她體內攪動,她再也沒有辦法再說出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字。 眼淚霎時間奪眶而出。薛惑、葉冥、妘彤給她的不止是靈力。而是命!四方神獻祭喚醒鴻蒙之力,再傾注在她的不死之軀上。從此她要背負的不止是三界,還有摯友的性命! 白珞看見小的時候,他們四個人在一同玩耍。那時的他們只是初化人形的神獸。天地也不是現在這樣。人族還未開化啟蒙,魔族偏安一隅,神族在昆侖守著四時五谷。 那時的他們是自由的。 妘彤安靜,哪怕是化出人形也只喜歡坐在南枝之上。但她那時也是開心的,一雙紅鞋子垂在樹枝之下晃蕩。白珞頑劣,總喜歡拉著薛惑的龍須栓在樹上,或者用石頭壓在天池畔睡熟的葉冥身上。 那是白珞的最珍貴的一段日子。 恍然間,白珞又看見神壇之上站著宗燁與郁壘。一張剪得不整齊的“囍”字自她袖中滑落出來。宗燁笑得開心灑脫仍是少年模樣,郁壘沉靜地站在神壇之上笑得寵溺。 他們說:“白燃犀,你別怕,我站在你面前陪著你?!? 那是白珞最愛的人。 白珞眉心劇痛,這鴻蒙之力已將她的神志擊碎。 恍然間她又聞道霜梅釀的味道,熱騰騰的銅鍋里飄出陣陣香氣,陸玉寶在廚房里忙前忙后喋喋不休;謝謹言傻乎乎地擦拭著額生三眼背后雙翼的監武神君神像;吳三娘巧笑嫣然,將酒在每一個杯子中斟滿;元玉竹與姜輕寒從山下的藥鋪里坐診歸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藥箱。 這是白珞最向往的日子。 可這一切都被猛地擊碎。 她漸漸看清了三界銅鏡中的畫面。 昆侖之中鬼將天將廝殺在一處,鮮血遍地。姜輕寒守在誅仙臺上鐵索的那一端滿臉哀戚。他的神農牛角長得又長又大,上面開遍了繁花。白珞從沒見過這么大的神農桂冠,即便是神農大帝的頭上也從未出現過。 姜輕寒跪坐在誅仙臺上,身下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出。他已分不清自己救的是誰,分不清的誰是正誰是邪,似乎只是一個執念,他要救下這些人。無論是神,是魔,是人,他只想讓所有人都活著,讓三界恢復本來的樣子。 姜輕寒的靈力涌過遍地的鮮血,揚起遍地帶血的花瓣。鮮血自他的唇角落下,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守著鐵鏈了。他將所有的力氣,所有的靈力都用來守著自己那卑微、不切實際的信念。 姜輕寒的撫著鐵鏈的雙手驟然垂下,雙目輕輕闔上,似一尊坐化仙逝的神,跪坐在誅仙臺上背對著眾人,只留下漫天飛揚的繁花和那抹綠色的衣角。 薛惑一聲嘶吼,巨大的悲痛使得他的龍麟一片片掀了起來,帶著血肉飛向空中,成為混沌之中那一點齏粉。 人界中,天裂似一個倒懸的燃著火光的世界將人界吞了去。巨大的天裂讓人界幾乎沒有立足之地。猛虎寨成了最后一方凈土??墒遣粩鄶U大的天裂仍然在蠶食著人界。 謝謹言、吳三娘、元玉竹、沐云七子布下結界將猛虎寨圍住,為幸存的人守住最后這一方立足之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