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兩個仆人,李先生認(rèn)識,是小胖子府上的家丁,負(fù)責(zé)接送他放堂。 兩人顯然是在外面得到了某些“小探子”的告密,知道自家少爺給人打傷了,而且情況還蠻嚴(yán)重,因?yàn)樗桔影汛蠓蚪o請來了。 目標(biāo)明確的闖進(jìn)內(nèi)院,進(jìn)了屋子,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胖子。 “少爺.....” 其中一個家丁驚呼一聲,撲到床邊,探了探鼻息.......沒死。 緊繃的身體這才放松,隨之而來的是滿腔怒火,雖然少爺是在學(xué)堂里被打的,但老爺夫人可不是審案的官老爺,他們只會覺得,少爺是在讀書時受傷的,那負(fù)責(zé)保護(hù)少爺?shù)乃麄?,就要挨罰。 兩個家丁怒視眾人,盯著李先生,嚷嚷道:“那個小兔崽子打的我家少爺?” 李先生咳嗽一聲,溫和道:“這件事是一場誤會,你們先把他帶回去,過后我會親自登門?!? 他打算先等許鈴音的家人到來,然后商議著上門賠罪。 由他從中調(diào)解,把這件事和平解決。 畢竟是在他私塾里發(fā)生的稚童惡性斗毆事件,鬧大了對他名聲影響很不好。 家丁是比武夫還粗鄙的存在。 “少給爺來這套,我只知道,我們家少爺被打了,你不交人,老子就去報(bào)官?!奔叶〈舐暼氯轮?。 另一個堵住了院門口,不讓人離開。 李先生冷笑一聲:“《奉律疏議·名例》規(guī)定:“十五以下及廢疾犯流罪以下,收贖。十歲以下,犯反逆殺人應(yīng)死者,上請;盜及傷人者,亦收贖。 “出了私塾,往右走半時辰就是衙門,兩位快去快回?!? 簡單概括就是,稚童犯罪,可交贖金代替刑罰。 兩個家丁講法律肯定是講不過李先生的,又氣又怒,擼袖子想打人。 這時,一個男童指著許鈴音,大聲說:“是她打的人,是她用竹條把人打死的?!? “原來是你!” 這時候,家丁才看到李先生有意無意的擋著一個小姑娘,其實(shí)也不是才看到,只是兩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幾個虎頭虎腦的男童身上。 那個小丫頭其貌不揚(yáng),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誰能想到打人者會是她。 不過,觀念轉(zhuǎn)變過來后,家丁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丫頭身體壯實(shí)的很,圓圓的臉,圓圓的肚子,圓圓的手和腳。 一膀子力氣....... “帶走!” 其中一個家丁抱起了小胖子,另一個家丁過去揪許鈴音的脖頸。 “你們要干什么?!崩钕壬岛拥裳?。 “去!” 家丁一把推開他,怒道:“老子管你什么律法,打人就要負(fù)責(zé),老子現(xiàn)在要把她帶回府,交給老爺夫人發(fā)落。識相的,趕緊通知這死丫頭的家人,來趙府贖人?!? 他冷笑一聲:“晚了,缺胳膊斷腿的,可不怪我們。” 反正打一頓是最少的,打傷他們家少爺,哪有只給銀子那么簡單。等回了府,這丫頭少不得一頓毒打。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等我娘?!毙《苟”蝗肆嗥饋恚瑑蓷l亂蹬,憤怒的抗議。 “tui tui.....”小豆丁朝他吐口水。 “老實(shí)點(diǎn)?!? 家丁心里正憋火,反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沒落下來,被眼疾手快的李先生擋住了,他須發(fā)戟張,怒吼道: “老夫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你敢動她一下,就等著吃官司吧?!? 家丁一臉不屑,“秀才怎么了,逢年過節(jié)來府上走關(guān)系的,別說秀才,官老爺也一大堆。你個糟老頭子算什么,滾。” 一把推開李先生,與同伴往外走。 ......... 許七安騎著馬,噠噠噠的小跑著,迎著溫暖的陽光,他抱怨道: “一個破鐲子,嬸嬸心心念念這么久,怎么不找二叔去處理?!? 嬸嬸還是跟著來了,因?yàn)橄肫鹱约航o許鈴音買的鐲子,至今下落不明。趁著許七安回來,有了依靠,打算找私塾的先生理論一番。 “前陣子陛下春祭,你二叔哪有時間處理這些小事?!? 窗簾掀開,露出嬸嬸的臉,尖俏的下頜,嘴上涂抹唇脂,紅艷艷的。 不管哪個時代,自恃美貌的女人,出門都要化個妝。 “二郎不是回來了嗎。”許七安隨口扯著。 她給了侄兒一個白眼,道:“二郎要參加春闈,心思不在這里。再說,二郎現(xiàn)在沒有功名,也不是你們武夫這般能打,他就一張嘴?!? 許七安心說,二郎那張嘴,能把武夫氣到當(dāng)場爆炸,殺傷力很驚人的好嗎。 想想二郎也是可憐,盡管嬸嬸一直把“二郎要參加春闈”、“二郎,娘會好好照料你”這類話掛在嘴邊。 但平時該怎么娛樂,嬸嬸還是怎么娛樂。 頂多就是吃飯的時候給二郎加個餐,然后口頭關(guān)懷一下。 像嬸嬸這么有個性的娘,這個時代真特么的少見......許七安不說話了,欣賞著街邊的風(fēng)景。 他想到一件事,那位外祖父,之所以把嬸嬸嫁給二叔,恐怕就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做不了世家大族里的貴婦。 于是讓她憑借美貌,到世家大族里飽受欺負(fù),還不如嫁一個家世平平,但懂的珍惜的夫家。 所以,也就不教她讀書識字了。 嬸嬸放下窗簾,湊到許玲月耳邊,低聲道:“等會兒接了鈴音,玲月你帶著大郎去首飾鋪逛一逛?!? “然后順便幫娘也買一些首飾對嗎。”許玲月斜眼看母親。 “那倒不用,我自己會挑的?!眿饗鹫f。 “.......”許玲月無奈道:“其實(shí)娘覺得,還是大哥比較可靠,對吧。所以大哥一回來,你就迫不及待尋他來主持公道?!? “我可沒這么說。”嬸嬸矢口否認(rèn)。 許玲月抿嘴笑了笑,也不拆穿,這個家里,二哥雖然前途無量,但他還沒發(fā)跡。爹的話,這些年混成了官場老油條,輕易不會動怒,不會樹敵。 指望他為了一個鐲子跟人家鬧紅臉,肯定不可能。 只有大哥跳脫無賴,偏偏又是打更人,手握實(shí)權(quán)。再加上官場人脈廣,不怕事兒。 不過娘和大哥斗了這么多年,要她承認(rèn)自己依賴倒霉侄兒,門都沒有。 很快到了私塾,馬車在路邊停下,車夫取下小木凳,道:“夫人小姐,到了?!? 嬸嬸和玲月掀開車簾下來。 許七安道:“我先去拴馬,再給鈴音買點(diǎn)吃的,嬸嬸鈴月,你們先進(jìn)去?!? “等接了再買不成么?”嬸嬸拉著女兒的手。 驚喜感不一樣,尤其對一個小吃貨來說......許七安笑了笑,不解釋。 嬸嬸撇了一下嘴,與許玲月進(jìn)了私塾。 剛進(jìn)去,嬸嬸就聽見自己幼女的哭叫聲,然后看見她被一個壯漢拎著走出來。 許鈴音拼命反抗,但架不住對方是個成年人。 “你們是誰,擄我閨女做什么。”嬸嬸攔住兩個家丁,橫眉豎目。 “娘,娘,他們是壞人,是壞人,你叫大哥打他們?!痹S鈴音喊道,一邊喊,一邊朝家丁tui tui tui。 “你是這丫頭的娘?” 家丁審視著嬸嬸,目光有些挪不開,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人。 隨后,他目光又落在許玲月身上,又吃了一驚。 不過,見到嬸嬸和許玲月身后沒有仆從跟隨,家丁頓時放心,擺出兇神惡煞的臉: “你家丫頭打了我家少爺,我們要把他帶走。” 嬸嬸當(dāng)然不同意,她攔著不讓走,但家丁更無賴,故意用身體去撞嬸嬸,迫使她退避。 另一個家丁有樣學(xué)樣,去撞許玲月。 兩個家丁肆意大笑。 許玲月驚慌失措的后退,被逼到院門口,給門檻絆了一下,驚呼著摔倒,撞進(jìn)一個溫暖厚實(shí)的肩膀。 她扭頭一看,是許七安,立刻淚眼汪汪:“大哥.....” 許七安手里拿著炸魚丸和肉餡餅,扶穩(wěn)許玲月,瞇著眼掃視兩個家丁:“她是我妹妹?!? 有男人來撐場子的嬸嬸松了口氣,往侄兒身邊靠了靠。 家丁也不鬧了,但依舊理直氣壯,瞪著許七安:“你家妹妹打傷我家少爺,就剩一口氣了?!? 其實(shí)剛才出來時,大夫解釋過,沒有生命危險。 但家丁肯定不會明說,占著道理才能挺直腰板說話,這是鄉(xiāng)野村夫都懂的技巧。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這時,李先生也追了出來,見到嬸嬸后,松了口氣。 “李先生,這是怎么回事?!眿饗鸫舐曎|(zhì)問。 李先生把事兒說了一遍,無奈道:“這事兒你們家確實(shí)不占理,給老夫幾分薄面,好好解決?!? 原來是吃的被搶了.......許七安點(diǎn)點(diǎn)頭,道:“行,把我妹妹放下,你們?nèi)ズ斑@小子的爹娘過來?!? 他估摸著得賠錢了,不過小豆丁沒吃虧就好。 許七安向來是個講理的人。 “放你XXXX.....” 拎著許鈴音的家丁爆了句粗,說道:“你們要是跑了怎么辦,這丫頭我們一定要帶走,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