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即將踏出的那只腳,轉過身,頭疼的看向眼前的都好友,這段時間因為朝樂的事情他的內心備受煎熬,連他都這么難受的事情,如果讓好友知道,他會變成什么樣,回想五年前的好友,如果不是遇到朝樂,這輩子他恐怕都會呆在那一方小小院落里,或者,做一些瘋狂的事情去了吧。 他很清楚好友對朝樂的感情,這個時候回去于事無補,但是曾經的冤屈如今卻也必須洗白,否則,往后那污名怕就真的洗不白,一輩子跟著他了。 “你如果不說,我可能會去查。”定定看著盯著自己看發呆走神的穆懷瑾,心里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 偷偷看了好幾眼陸景言的表情,心里咯噔,忍下內心的慌亂,連忙擺手,哎哎直叫,“別說了,哎喲最近心里煩得很,你說我爹娘他們怎么想的,家里不是沒有兄弟姐妹,偏偏就盯上我了呢,孫子孫女家里也不缺啊。” 聽到這話,內心的不安仍舊未減,但這些年穆懷瑾游離在外躲避的是什么他也很清楚,至少被這個話題給牽引著走了,笑著反問:“又是董小姐?” “別說了,你說我怎么就跟這董青薔有了這么個不解之緣呢,都多少年了,她都成老姑娘了還舍不得嫁,難道真打算這輩子就吊死在我這顆樹上了。” “算一算今年你也二十有余了吧,這個年紀還為成親的確實少,不過董小姐就這么喜歡你,執意要吊死在你這可歪脖子樹上,我也是真不懂了。”眨眨眼,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穆懷瑾。 本來心里還難受朝樂的事情,但現在聽著陸景言成功跟隨著他的話題走了,心里狠狠松了口氣,但片刻后反應過來,這不對啊,他把自己拉出來躺槍成功了,但現在他的心情開始直線下降是怎么回事。 …… “公主,今晚便是年宴了,你回京這么久了誰也不見,連皇上派來看你的人都不見,這年宴,卻是不能不露面了。”衛楠看著書桌前埋頭畫圖的女子,這幾日公主對府里下人態度都不冷不熱,他過來說事情,也從來得不到公主一句完整的回話,但今晚的年宴,卻容不得公主再使小性子了。 雖然在畫畫,但也將衛楠的話都聽清楚了,如他所說的一樣,年宴是不能不參加的,只是,一想到要面對那些人,就算有記憶了,她也沒辦法產生共鳴啊,那些都是曾經原主的事情,她一個后來者,帶著原主的記憶成為了這個名不符其實的宸國嫡長公主,真是有些頭大,想當鴕鳥,誰能幫幫她。 “公主,五皇子又來了,想見您。”書房外,侍女恭敬的向朝樂稟報情況。 對于五皇子,她腦子里最多的記憶就是有關于這個五皇子的,可以說這個長公主前面十多年的記憶里,占據她思想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這個弟弟,滿心滿意都是幫助這個弟弟在宸國立住跟腳,培養勢力,成功登位成為宸國新一任皇帝的事情。 但現在,她都換芯子了,還要不要幫原主繼續完成這個夢想呢? 想著直接推翻曾經的計劃,都這么有身份了,太高的權勢加身反而是累贅,還不如做過閑散逍遙王爺快活自有過活一輩子,但這幾日她只要一有這個想法,原主曾經的想法便不斷冒出來,攪亂她如今的思緒。 所以,盡管這幾日這位便宜弟弟每日都登門,她都堅持著沒見人。 “晚上年宴也會見,公主再怎么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旁邊衛楠的聲音適時響起。 臉上表情一僵,是哦,她怎么就給忘了,現在不見,再過幾個時辰宮內的年宴上,也得見面啊。 依著他們一母同胞的關系,那座位肯定也是臨近的,到宴會上才見面,到時候親姐弟之間相處要稍微有個什么不對勁,那么多雙眼睛可看著呢,讓人憑空猜測點兒什么就不好了,倒不如現在提前見面,熟悉一下,讓接下來的相處不那么尬。 書房外,本以為這次又是鎩羽而歸的五皇子看著自家皇姐的貼身侍婢走近,低垂著頭,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顯然,他覺得這次又失敗了,不想聽侍女說話,轉身就要走。 “五皇子留步。”侍女的聲音響起,讓五皇子成功的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侍女,目光卻顯得有些沉。 知道可能讓五皇子誤會了,侍女不管賣關子,連忙開口,“公主殿下請五皇子入內一敘。” “……你剛才說什么?”掏了掏耳朵,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來的這幾日,他的激情和信心早就被打懨了,要說皇姐剛回京前,他都還能自信的拍著胸脯告訴那些人,他皇姐最疼的就是他,什么事都會答應他,但這幾日,他卻深刻體會到了皇姐對他的冷落,甚至,他感覺自己已經徹底失去這個皇姐了。 屈膝行禮,侍女臉上帶著恭敬的笑容,“五皇子請跟奴婢來。” 呆呆的如同牽線木偶被侍女帶著進入書房,看著書桌前坐著的女子,五皇子眨了眨眼,有些恍惚的看著不遠處的皇姐,兩年時間,他為什么覺得像是過了幾十年,曾經那個還在身邊每次見面都教導訓斥他的皇姐,現在就在那兒坐著,真實存在的,可他卻覺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被他丟失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坐。”四目相對,朝樂覺得心口有些悶,面色略頓,很快恢復,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五皇子先坐,而她則埋頭繼續畫畫。 真的是在畫畫嗎,不是的,她現在只是心里有點兒亂,特別是在見到五皇子的那一刻。 一身淺黃色繡金線的華貴皇子服飾,頭頂寶石金冠,五官跟她竟然有七分相似,而進來時他頂著一張燦爛的笑顏,如陽光般燦爛,她竟然瞬間入了心,對這個便宜弟弟,有了下意識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