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牢房。 大理寺的牢房設(shè)在地底,四周黢黑潮濕,只墻壁上掛一盞薄燈,隱約映照出牢門上那只生銹的鐵鎖。 穿著囚服的少女,烏發(fā)曳地,安靜地靠坐在牢門后。 細白的指尖觸上鐵鎖,鎖鏈相撞發(fā)出沉悶聲響,雖然細微,但在寂靜的牢房中卻格外清晰瘆人。 裴初初閉上眼。 被丟在這座牢房,已有整整半個月。 獄卒并沒有為難她,吃喝也一如往常,只是整整半個月見不到人,說不了話,與外界的交流也被一刀斬斷,不知今夕何夕的感受,實在算不上美好。 也不是沒想過逃出去,可獄卒都是蕭定昭的人,任她如何威逼利誘,對方根本不肯開口與她交談,更別提幫她。 裴初初輕輕吁出一口氣。 她覺喉間干澀,正要去倒一碗茶,牢房外突然傳來聲響。 她望去,燈籠的火光從甬道外由遠而近,因為太久沒接觸過明亮的光線,數(shù)十盞燈籠的光對她而言略有些刺目。 她抬手遮住雙眼,稍微適應(yīng)明亮之后,才抬眸望去。 宦官和宮女們簇擁著那個少年。 他穿刺繡盤龍紋的常服,半個月沒見,身形消瘦了些,下頜線條也更顯冷硬,薄唇顏色極淡,平添幾分涼薄。 她視線上移。 少年的丹鳳眼沉黑如深淵,宛如開鋒的利刃。 他皮囊極好,年輕的面龐上透出不服輸和勢在必得的倔強,有著一位少年天子該有的意氣和鋒利。 只是這般意氣…… 卻不該用在她的身上。 裴初初垂下眼簾。 鴉羽般的長睫,遮住了瞳孔里的厭倦。 她并未行禮。 蕭定昭示意獄卒打開牢門。 他負手而立,看著宛如籠中雀的少女:“在牢中呆了這么多天,裴姐姐可服氣?只要你服軟,朕依舊愿意納你入宮。” 裴初初跪坐到矮案旁,始終保持優(yōu)雅體面。 她挽袖斟茶,因為長久不曾說話的緣故,開口時嗓音略有些沙啞:“陛下與臣女一起長大,該明白臣女的性子。越是逼迫,臣女越是厭惡。陛下若想被臣女憎恨,只管按照你的法子行事。” 蕭定昭負在身后的手,驟然捏緊。 眼前的少女優(yōu)雅端莊,看似溫婉可親,實則骨子里比誰都要倔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