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固體徹底熱化,紅褐色的液體沸騰著,散發出血腥味兒。 “南姑娘,若是死后,生前的名與利都化作一抔黃土,那么我全力以赴的這一生,又有什么意義?我參不透生死,如今也不愿再去參悟。我渴求長生,渴求返老還童,我不想死。” 老人端起鐵鍋手柄,將那些濃稠液體倒進陶杯。 他贊嘆:“我們南疆蠱師的黑方子,用新嫁娘的心頭血為藥引,做出來的補藥。喝了,大約能延年益壽。” 南寶衣眉頭緊鎖。 她嫌惡地盯著這個假和尚。 他將那東西一飲而盡,還意味未盡地舔了舔唇瓣。 這黑方子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靠譜,這廝想長壽想瘋了! 慧敏放下杯盞,似乎很有興致:“當初大雍開國皇后,曾耗盡皇族血液,令雍武帝起死回生。想來蕭家皇族,血脈十分特殊,也不知是否能夠延年益壽。 “我在南疆云游時,恰好遇到了蕭家皇族的帝姬。他們隨行之人里面,有個叫秀秀的侍女,是個攪事精,屢次離間帝姬和你五哥的感情。你五哥嫌她居心不良,暗中逼她離開。 “她心腸何其歹毒,偷偷給帝姬下藥,又故意留書一封,指責是帝姬待她不好。她獨自出走,刻意把去找她的帝姬引進難民窩。 “真可憐啊,蕭家的小帝姬,在那一刻武功盡失,被難民們狠狠糟踐,直到悲慘地失去性命。你五哥終于找到她的時候,她渾身是血,毫無尊嚴地躺在泥土里,漂亮的臉蛋被啃噬一半,像是腐爛的蘋果。” 南寶衣臉色慘白。 握著金絲團扇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榴花夫人的幻境,能讓人直面最深的恐懼。 原來帝姬夢中的那個人,不是秀秀,而是她自己? 許是火爐太熱,南寶衣滿身都是汗。 她死死盯著慧敏:“人不可能起死回生。如果帝姬死了,那么現在活蹦亂跳的蕭青陽,又是誰?” “不可能起死回生?”慧敏撫掌大笑,“你自己不就起死回生了嗎?當時你五哥何其絕望,他抱著帝姬的尸體四處求人,那卑微磕頭的模樣,哪還有少年游俠的意氣風發?終于,他求到了我的頭上。 “我告訴他,人的生死皆有定數,有人生,就必定有人死。如果他愿意把心臟讓給帝姬,那么我可以用蠱術和符水,勉強試試能否救回帝姬。而他,答應了。” 南寶衣腦海中“嗡”地一聲震顫。 她清楚地記得,那日禪房里,帝姬為五哥哥上藥時,五哥哥心口前那一道深深的疤痕。 “你以為你五哥為何要出家?”慧敏嘲笑,“他沒有心,只靠蠱蟲在體內運轉,他活不長啦!既然活不長,那么干脆當一回不孝子,當一回薄情郎,叫南家,叫帝姬,對他徹底失望。也不至于在他離世時,為他傷心難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