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鄭宇定定地看了眼緊張地低著頭,一言不發的余娉,又看了眼那幅畫,看畫像時,他只當是畫師的技術不行,不曾描繪出玉英的神韻。 可此時他竟發現,那畫師哪里是技術不行,分明是畫技高超,將那份傲慢畫得入骨入神! 不對,他怎能懷疑余娉,必是那個歐陽雪在搞鬼。 客棧里人頭涌動,明明有無數人都在,可此刻卻是鴉雀無聲。 眾人大約是被這大變活人的戲法給嚇得不輕,不禁有些精神恍惚。 到是那四個剛剛從慌亂中稍稍恢復的姑娘,急聲道:“就是她,雖然這幾日她都沒同我們幾個說過話,可是,可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就是她。我們絕不會認錯?!? 這些時日,姑娘們雖不曾真正受傷,可精神上壓力極大,每天都不知自己能不能見到第二日的太陽。 正因為如此,她們四人將把自己等人擄來的女子牢牢印在心間,剛才看畫師完成的畫像,還勉強能冷靜,此時驚見心頭陰影,卻是本能瑟縮,驚恐交加。 四位姑娘的親人們連忙把女兒摟緊,警惕地盯著余娉。 鄭宇聞言驟然回神,目光陰沉,看向那道士,厲聲道:“你——你這是什么妖法?” 他轉頭四顧,最后看向包拯:“府尊,這個道士分明會妖術,那畫像上畫的就是玉英,這點絕不會錯?!? “我在藥王莊住了有三個月有余,玉英日日與我相伴,我絕不會認錯她,這畫中女子就是玉英?!? 鄭宇臉色蒼白,“這妖道必是想為他少主開脫,才使了手段陷害娉兒姑娘。你們現在最該做的,難道不是排除一切干擾,先去抓那藥王莊少主?” 此時此刻,朝陽初升。 瞎眼的老母親哀哀痛哭。 無數受害者家屬只想為自己死去的親人求一個公道。親人尸骨未寒,尚不曾入土為安,惡人一日不伏法,他們就一日難以成眠,無法面對慘死的親人。 這么多雙眼睛盯視之下,包拯并不遲疑,對張龍交代下去:“傳令各地,繪影圖形,追蹤藥王莊少主玉英的蹤跡……請她回開封府?!? 說完,他便又令人將余娉帶回開封府問話。 鄭宇目光閃爍,擔憂地看著余娉,急聲安慰:”娉兒不要擔心,有我在,絕不會容人冤枉你,我很快就能找到玉英,勸她去自首,你放心,等我。“ 余娉淚眼朦朧,楚楚可憐。 歐陽雪冷笑一聲,忽然上前一步,盯著余娉開口:”挖心之事,可是你所為?“ 霎時間,余娉心口一滯,識海動蕩起來,本心深處的情感便要爆發,她用力一咬舌尖,劇痛中深吸了口氣,唇角鮮血滲落,她猛然低頭,把含在喉嚨里的話通通吞回去。 歐陽雪嗤笑:”到是挺有韌勁。“說完,便背過身去不再理會。 包拯擔心遲則生變,衙役都到齊了,就迅速返回開封。 一直到車隊順利進了東京城,包拯才松了口氣,笑道:“鄭宇的私心很明顯,但有些話,他說的也不錯。身為官府中人,絕不能以個人好惡給人定罪,也不可未有實證,便先存想法。我們是應該先將那位玉英姑娘找到,再細細分辨忠奸善惡?!? 公孫策頷首。 他同展護衛私下交流,皆認為歐陽雪這般人物,以及他出身的藥王莊,不至于是那等惡徒。 反而鄭宇,雖為讀書人,可私心很重,在女色上拎不清,背棄婚約是為不義。還有那位余娉姑娘,目光不正。 但這些想法,本不該有。 公孫策嘆道:“是,正就是正,邪便是邪,是非功過,總能分辨。若那藥王莊少主當真是真兇,開封府上下必要她伏法,但若玉英少主清白無辜,我開封府也要還其清白,為其張目,護其名聲,才是正理。” 一行人回到開封府,包拯不顧天色已晚,當即升堂問案。 東京城,天子腳下,首善之地,顯少發生這類慘事,拖延至今,從天子到百官都相當關注。升堂這日,府衙大門敞開,各地百姓云集,竊竊私語聲無數,所有人都議論紛紛。 這兩日甚至有不少說書先生,把此事編成故事在茶樓酒肆說,就連大相國寺門前的俗講僧人,偶爾都要提上一句半句。 包拯調了多一倍的三班衙役,整個公堂之上燈光通明,涉案的一干人等皆被帶上堂,余娉進門時胸口灼燒一般疼了下,好在她早有準備,硬是把涌入喉嚨的一口鮮血咽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