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傅決的到來讓大理寺卿詫異的同時,又嗅出了一分不同尋常的味道。 “五殿下?!贝罄硭虑涿ζ鹕砣ビ?。 傅決隨意抬抬手,語氣淡淡:“此乃大理寺,鐘大人是主審官,不必對本王見禮。” 律法有規,衙門之內的所有事宜皆由其主審管抉擇,親王權貴皆不得干涉。 大理寺卿笑著點頭應是,心里卻對這條律規十分鄙夷。 就算在衙門內都是他說了算,可待邁出大理寺,他豈不是還任由那些權貴搓圓捏扁。 這種規定看看就算了,誰當真誰死的快。 “五殿下來大理寺視察是下官的榮幸,只您瞧今日還真是不湊巧,大理寺正有暗自……” “無妨,本王今日前來就是想問問蘇狀元被歹人所傷一事可有進展了?” 大理寺卿暗暗翻了一個白眼,這種事應交由京兆府去查,與他大理寺何干,面上卻笑呵呵的道:“回殿下,大理寺也未有進展,就連蘇狀元都未看清行兇之人,此案怕是不好查。” 傅決點點頭。 可他詢問之后不但沒有走的意思,反是掃了一眼顧老夫人兩人,甚有興趣的道:“父皇時常督促我們到各處歷練,既今日撞上鐘大人審案,本王想旁聽片刻,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不行! 大理寺卿很想這般直截了當的拒絕,可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帶著笑的恭敬,“自然自然,殿下能來旁聽是下官的榮幸?!? 大理寺卿一邊說著,一邊請傅決上座。 傅決勾勾嘴角,撩袍落座,比起大理寺卿還要多幾分氣勢。 有傅決在場,大理寺卿只好重新審理。 兩個老太太的說辭還是一如剛才,無人改口。 不管他如何詢問,兩人都是鴨子的硬嘴,哪個都撬不開。 李老夫人死咬著顧老夫人不放,顧老夫人則一直大呼冤枉委屈。 大理寺卿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這時在一旁旁聽的傅決突然開了口,“鐘大人往日里就是這般審案的嗎?” 傅決的語氣冷幽幽的,一時叫人聽不出他話語中的深意。 “是下官辦事不利,讓殿下看笑話了?!贝罄硭虑湫挠袩o奈,往常他自然不會這般涉案,若是哪個嘴硬拉下去打兩板子就老老實實交代了。 傅決牽唇冷冷笑起,“并非鐘大人辦事不利,而是大人心地太過柔善了?!? 大理寺卿正想謙虛附和兩句,卻又聽傅決道:“心善是好,可對做為大理寺卿的大人來說,卻未必適合。” 大理寺卿心口一緊,眼神晃了晃。 傅決也不看他,徑自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本王雖未審理過案件,但在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是該對嘴硬的嫌疑犯用刑嗎? 如果不然,大人打算審到什么時候?” 傅決的語氣已算很不客氣了,大理寺卿甚至可以預料到他若再無作為,自己腦袋上的烏紗很有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了一句,“那依照殿下之意,下官該審問哪人才好?” 傅決聞后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他斜睨著大理寺卿,意味深長的勾唇道:“鐘大人莫不是怕依律行事會得罪某些人吧?” “鐘大人,對舉報人用刑,傳出去只怕無法令人信服?!备禌Q雖未明說,但大理寺卿如何聽不懂他的話外之意。 他當然知道這刑該用在嫌疑人上,可關鍵問題是舉報人是無足輕重的罪婦,而牽涉進此案的卻是永定伯府的老夫人,又豈能一概定論。 傅決穩坐如山,一副等他抉擇的閑適模樣,大理寺卿抿了抿唇,只好沉氣道:“來人,上拶刑。” 尋常府衙無權對身有誥命的官婦用刑,可誰讓他偏偏是大理寺卿,主審犯罪官員,這一刻大理寺卿不禁羨慕起刑部和京兆府來。 雖說此舉可能會得罪平陽王府,可若他執意偏袒便成了徇私枉法,這位殿下也不會放過他。 與其如此倒是不如依照規矩辦事,事后他也有解釋的余地。 拶指的刑具看得兩個老太太都汗毛倒立,心中漫起了驚懼。 而當衙役按著顧老夫人跪在地上,又將她的手指放入了刑具中時,李老夫人心中的恐懼皆散,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快意。 還想落井下石,先要了她半條命再說!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你們快放開我! 我身上可有著誥命在,豈能容你們動用私刑!”顧老夫人面色嚇得灰白,但還記得辯駁掙扎。 “這里是大理寺,審理的就是犯案的官員極其家眷,大堂之上用刑,算不得私刑?!贝罄硭虑鋰烂C著一張臉俯視著顧老夫人,但還是又給了她一次機會,“若你現在從實招來,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我是冤枉的,都是這賤婦嫉妒我,想要陷害我!” 說來說去還是這么兩句話,一無人證二無物證,就連爭辯也毫無力度,只會說嚷一句“她嫉妒我”。 大理寺卿實在無法再偏袒下去,抬了抬手示意衙役用刑。 顧老夫人做夢都沒想到,在顧府落魄時她都從未受過這等委屈,現在她的兒孫一個比一個有出息,她竟然被當眾拶指。 可很快她就沒有心情考慮這些了,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兩個衙役才剛剛用力,顧老夫人便全都招了。 大理寺卿都替她臉疼,剛才理直氣壯的大呼委屈,現在倒是稀里嘩啦全都招了。 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傅決,大理寺卿暗嘆一聲,命人將王少卿家的夫人喚了來。 他好像真被卷入了不得了麻煩中呢! 王夫人很快被找了來,聽聞此事王夫人不見慌張,語氣平和的道:“回大人,顧老夫人的確找過我,可我當即便嚴詞拒絕了,而且與她府上再無往來,大人可派人去查?!? 大理寺卿點了點頭,肅然道:“嗯,你所言中的真假本宮自會調查?!? “你怎的說謊,明明是你與我說讓我今日直接將人帶上馬車就好……”十指連心,雖然只被夾了一下,可顧老夫人還是疼的虛弱了許多,聲音也不再高昂。 王夫人聞后卻是一笑,難以置信的道:“老夫人是在開玩笑嗎,我一介女流如何能幫你做到這些? 再者說,我們兩家素無來往,我因何要為你做到如此地步?。俊? “當然是因為你覬覦我們顧家的權勢……”顧老夫人咬牙切齒的道。 王夫人聞后更是無奈搖頭,對大理寺卿道:“大人,我曾聽人提及過顧家三小姐品性端莊,便讓友人代為打探,但卻被顧府婉拒。 要這般說來,我們兩府非但沒有交情,反是應有嫌隙才對,我怎么可能會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家冒這種風險?” 大理寺卿點點頭,覺得有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