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溫陽冷笑,“對,你們只是什么都不做,眼睜睜看著人死而已。” 周大夫氣得胡子顫了顫,“現在分明是她害死了人,你說這些不過是強詞奪理,為他狡辯罷了。 這徐大娘以前吃我的藥雖沒有康復,但病癥也沒有惡化,她是吃了這庸醫的藥才重病過世,他自然要負這個責任!” 溫陽還要與他們爭辯,顧錦璃卻抬了抬手,制止了他,望著徐家兒女問道:“徐大娘喝的湯藥可還有剩?” “你問這干嘛?剩不剩又有什么用,你還能把我娘救活嗎?”徐家大兒子悲憤道,一雙眼哭的通紅,一副恨不得要掐死顧錦璃的模樣。 顧錦璃目光平靜,并沒有因為他們的怨怪咒罵而有絲毫的浮動。 世間悲痛莫過于親人離世,他們的心情她能夠體會。 沒有一場手術是百分之百成功的,病患家屬無法接受親人離世的噩耗,很容易將哀痛轉為對醫生的憎恨。 若沒有這點心理素質,也做不成醫生了。 “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逝者已矣,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逝者一個交代不是嗎?” 周大夫摸著山羊胡,不屑冷笑道:“說的倒是好聽,你能如何交代?就算你在徐大娘的墳前磕頭賠罪,又有何用!” 顧錦璃眸光微寒,她對古代的大夫都抱著敬重之意,因為若是沒有他們,便沒有先進的現代醫學。 她能接受他們有不同的意見,可這不代表她可以忍受他們毫無緣由的指責。 “事情尚未查清,幾位便急著定我的罪,知道的是幾位為這位大娘傷懷,不知道還以為幾位與我有私怨,想借機落井下石。” “誰……誰落井下石了,你等小兒休要胡言!”周大夫怒斥道。 “那便請幾位暫閉金口,免得被人誤會。”顧錦璃冷冷撂下一句話,不再理會他們。 幾人氣得面紅耳赤,心口起伏。 “溫公子,晉大夫,這里一時有些亂,幾位還是暫回李府吧,免得這些愚民沖撞了兩位。”李知府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滿是關切之意。 顧錦璃卻恍若未聞,仍堅持道:“大娘雖已過世,但眾位身為子女也定想查清真相,對嗎?” 徐家大兒子看了顧錦璃一眼,咬了咬牙,對自己婆娘道:“去把娘喝剩的藥湯子拿來!” “大哥,你還要相信他們的鬼話嗎?娘都被他們害死了,我看他們分明就是在借口罷了!”二姑娘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瞪著顧錦璃。 “先拿來再說,我倒要看看她能給出什么說法!” 徐大娘的大兒媳捧著一個瓷碗走出來,碗里只剩下一點點藥汁。 “我娘為了能早些康復,每次都把藥喝的干干凈凈,也就剩下這么一點點了。” 大兒媳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誰知腳下一晃,整個人突然摔倒在地。 離著最近的溫陽下意識去接,但還是晚了一步,整個碗摔在地上,裂成數瓣,碗里面本就少的可憐的藥湯也全都灑了出去。 “你怎么弄的!連個碗都端不住?” 被丈夫當眾斥責,大兒媳臉一紅,委屈的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膝蓋不知怎么痛了一下,我才摔倒的……” 說著,她揉了揉仍有些疼的膝蓋,只覺納悶。 膝蓋怎么說疼就疼,她該不會也要得病了吧? 顧錦璃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一片碎瓷,白色的瓷片上沾著幾滴黃色的藥湯,她將其放在鼻下細細嗅著。 “呵,裝模作樣!”周大夫不屑冷笑,他的山羊胡蓄的最長,說話也最刻薄。 溫陽盯著他漂亮的胡子,很想把他的胡子一把扯下來。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溫陽抬頭便見溫涼正在看他,聲音淡淡的,“如何想的,便如何做。” 溫陽:“……” 這是在默許他犯罪嗎? 顧錦璃嗅了嗅藥湯,墨眉皺了皺,隨即她又以小拇指沾了些許藥湯放在舌尖。 溫陽越看越覺得佩服,大嫂一介弱質女流,卻這般不拘小節,換作是他也未必不會介意。 顧錦璃起身,冷眼看著那幾個老大夫,聲音透著逼人的凌厲,“剩下的藥渣呢?” 這些藥由官府出錢,各個藥鋪熬制再分送到各戶,是以藥渣都在藥鋪手中。 幾人齊齊看向了周大夫,周大夫摸著胡子,自然而然道:“自然是扔了,藥熬好了,還留著藥渣做什么?” “溫陽,率御林軍去搜。”溫涼徑自吩咐道。 “你們憑什么搜我的藥鋪?”周大夫橫眉立目,頗不服氣,“就算官府搜查,還要批個搜查令呢!” 周大夫說完就看向了李知府,一副等人為他做主的模樣。 李知府顯得有些為難,略一思忖,折中道:“溫公子,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您看還有這么百姓在,不如暫且算了。 等回去后,我隨便批個條子,咱們就出師有名了。” 李知府的建議不可謂不貼心,溫涼卻只冷漠的掃他一眼,“欽差辦案,縱使是親王也要配合,一個小小的藥鋪,難道我還查不得嗎?” 溫陽也不再聽李知府啰嗦,帶人便走。 周大夫氣得直吹胡子,“沒王法了,真是沒王法了! 圣上派欽差是來治理水患的,豈是讓你們來欺負我們這些普通百姓的!” 眾人議論紛紛,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李知府見此無奈的搖搖頭,一臉愁容的靜待結果。 杜本冷冷勾唇,這次就算不扒晉古一層皮,他也要徹底壞了她的名聲。 忽覺一道銳利的目光朝他看來,杜本心知是溫涼,不但不懼,還慢悠悠的抬眸迎視,無奈的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百姓的熱議之下,馬蹄的聲響便顯得格外刺耳。 眾人順勢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俊朗小將策馬而來。 他身上的鎧甲與御林軍的樣式不同,看起來倒像是西北郡守軍的著裝。 左辰翻身下馬,眾人的目光片刻不停的追隨著他,讓他有些不大自在。 他雖然年輕了些,俊秀了些,但也不至于這般看他吧。 百姓自覺讓開一條路,左辰迎著眾人的視線硬著頭皮往院里走。 走進院中,左辰第一眼便最先看到一身藍衫,清冷如云的溫涼,但第二眼便被他身側的矮個子少年吸引了目光。 這少年……眉毛可真濃! 見溫涼望過來,左辰忙端正神色,斂衽行禮,“稟溫公子,祁縣果真出現瘧疾之癥,所幸無重癥病患,先病情皆已控制。” 溫涼傳書給祁縣后,他們便立刻挨家排查,更率祁縣所有衙役共同驅蚊。 祁縣百姓恨不得將溫涼奉為仙人,一聽是溫涼所言,百姓們自動自發的幫著清理水渠,剿滅蚊蟲,并未造成大規模的傳播。 現除了幾個年紀大身體弱些的患者還需服藥,其余病患皆已痊愈。 他來平州一是稟告此事,二是想與溫涼商議一下有關修繕堤壩的情況。 可左辰回稟之后,發現四周靜悄悄的,安靜的有些詭異,院內幾個蓄著山羊胡的老頭更是臉色古怪。 只見一身上沾土的女子忽然抬手指著他,忿忿道:“大哥,你這人定是他們找的托,絕對不能信他!” 左辰一臉懵,什么托?他托誰了? 周大夫摸著胡子一臉冷笑,他們不可能找到藥渣,此舉不過都是徒勞而已。 此時卻忽有男子朗然的聲音傳來,“大……晉大夫,我找到了藥渣了!” 周大夫:“……”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