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見嚴縣令被嚇住了,高師爺又放緩了語氣道:“而且此事并非僅涉及平州,還有京中某些大人物的參與,你若毀了此事,莫說官職,就連性命都保不住! 但此事若成,知府大人便可進京赴任,這知府的位置你也未必不可。” 嚴縣令被高師爺眼中的光彩迷惑了,他深吸一口氣,狠狠咬牙,“好!我明白該怎么做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哪個高官手上干凈,他不過在做所有人都會做的事情罷了! …… 客棧內,少女見溫涼一時不語,心下忐忑,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英雄,您可能救救我們?” 溫涼垂下眼瞼,人皮面具后的一雙墨眸宛若危險的深淵。 “將她帶回李四家中。”面對少女眼中的期冀,溫涼只淡淡道了一句。 少女瞳孔猛然縮起,兩行絕望的淚蜿蜒落下。 終究還是她奢求了嗎? 墨蹤二話不說,扛著少女便走。 少女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無力的趴在墨蹤的肩膀上。 生死有命,強求不得…… 她正默默落淚,忽然聽見不遠處似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耳邊有風聲響起,再睜開眼睛時,她已經被人扛到了屋檐上。 幽黑的街道被橘色的火把照亮,縣衙的衙役正挨家挨戶拍門,似在搜尋什么人。 少女腦中靈光一閃,這些衙役難道是在搜尋她? 未等她理清思緒,耳邊呼呼劃過疾風,吹得她睜不開眼睛,一路顛簸下來她的胃里更是上下翻騰,根本騰不出思緒來。 李四此時正躺在床上哼唧,他的腹部纏著厚厚的紗布,雖說撿回一條命,可聽大夫那意思,若是養的不好,他以后就再也不能玩女人了。 他心里恨極了,只想著待自己傷勢恢復,定然要親手抓住那個狗賊,將他碎尸萬段。 他在腦中一遍遍的幻想著折磨仇人的情節,正是解氣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踹開。 他側頭一看,險些嚇尿。 那個鬼面人竟然又回來了! 此時他再無幻想中的英勇無敵,恨不得的暈厥過去免得再面對這種恐懼。 “好漢,您……您怎么又回來了?”李四就像光著膀子泡在冰水中似的,渾身抽搐個不停。 墨蹤只瞄他一眼,抽出一把匕首橫在了李四的脖頸上,“安分點,別亂動!” 匕首冰涼似蛇,李四規規矩矩的躺著,就連眼神都不敢亂動。 少女見他這番模樣只覺解氣,李四仗著自己的身份對他們動輒打罵,可現在卻像條半死不活的狗,哪里還有囂張的模樣了。 墨蹤四下掃了一眼,抬手指著少女道:“你過來。” 少女顫顫巍巍的走過去,墨蹤眼眸動了動,示意她接過匕首。 少女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詫異問道:“您讓我拿著匕首?” 墨蹤點點頭,聲音平沉,“幫我一下。” 少女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接過了匕首。 可少女自己都哆嗦著,匕首自然也不穩當,鋒利的匕首已經在李四脖子上劃出了好幾道血痕。 “姐姐唉,您悠著點……”可別一不小心宰了他。 “閉嘴!”少女怒目吼道,李四登時嚇得沒了動靜。 少女心中泛起一抹小小的快意,原來壞人也是怕死的。 膽子大了些,少女的頭腦也開始清醒了。 他們將她帶到李四家里是為了保護她,因為官差不會搜村李四的李家,他們真是個好人! 她側眸去望自己的救命恩人,可眼中的感動再次被茫然取替。 只見墨蹤翻箱倒柜,搜尋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架矮小的角柜旁。 他蹲下身子,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地上的方磚。 他又倏然起身,將角柜挪開,角柜下的青磚竟然是未封死的。 看著墨蹤將青磚一塊塊扒開,李四的臉色徹底變了,少女眼中卻滿是驚嘆。 這位英雄果然不是尋常人,竟能一下子就發現李四家中的秘密。 只是不知道他捧出的那個罐子里裝的是什么,會是李四的罪證嗎? 少女的疑惑很快得到了答案。 那罐子里面裝著銅板碎銀,還有幾樣女人的首飾。 墨蹤將那幾件首飾挑了出去,又從李四的衣柜里找出一件最新的衣裳撕成合適的大小,將碎銀銅板全部倒了進去,仔細的綁在了身上。 少女:“……” 原來又是在翻銀子嗎? 李四:“……” 合著他碰到的是個慣賊! 還有,怎么單挑他最好的衣裳扯啊,那衣服是給年節準備的,他還沒上過身呢! 墨蹤又撕了一塊衣料,將那幾件首飾包了起來,遞給了少女。 “給我?”少女不可置信。 墨蹤點點頭。 他只喜歡錢,對首飾沒興趣,但也不想給李四這種敗類留下。 少女接過首飾,只覺得越來越看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只能默默將他劃為怪怪的好人。 …… 縣衙中的所有衙役集體出動,全城尋人,最后卻一無所獲。 高師爺和嚴縣令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狠意。 事到如今他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嚴縣令眼神閃爍,“高師爺,縣衙大牢起火,亦是我這個縣令的失職,更何況死了如此多的人。” 高師爺莫不在意,“如今全天下都在盯著曲江水患,有誰會在意區區縣衙大牢起火。 再者說就算查,那也是知府大人查,上報多少人不還是由你說的算,你有何可懼?” “高師爺如此說,那我就放心了,我這便命心腹去辦!”嚴縣令再無后顧之憂,立刻去安排事宜。 縣衙大牢。 百姓們圍坐一團,每個人的眼睛都空洞無神。 一對夫妻正抱頭痛哭,因為他們的女兒在今日被帶走了。 所有的人都感同身受,因為他們也有妻子、有女兒、有妹妹,這種事不只是一個家庭的災難。 漫漫長夜,除了哭累的孩子,沒有人睡得著。 他們在經歷希望與絕望后,已經不知道還能再期望什么了。 牢門忽然被人打開。 眾人機械麻木的抬起頭,只見有四個衙役提著水桶走進來。 那對抱頭痛哭的夫妻立刻跑上前去,拍著牢門,嘶喊道:“我的菲兒呢,你們把我的菲兒帶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們還我女兒啊!” 面對他們的哭訴,四個衙役無動于衷,只徑自將水桶中的液體倒在地上。 有人嗅了嗅,面色大變,驚呼道:“火油!是火油,你們想燒死我們!” 所有人都哭喊著擠到牢門前,咒罵、哭訴,可那四個衙役卻恍若未聞,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放我們出去啊,我們又不是犯人,你們憑什么關我們!” 一老大娘拍著大腿哀嚎,“衙門殘害老百姓,真是沒有王法了啊! 老天爺啊,圣上啊,你們什么時候開眼啊!” 一年輕人眼底泛紅,眼中滿是恨意,“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指望什么圣上! 他現在只怕正在后宮享受美人,哪里會顧及咱們老百姓的死活! 昏君,真是昏君!” 死亡近在眼前,絕望使人瘋狂。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