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面對韓愈,語言變得很匱乏,那些積蓄已久的話語,明明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那句"用身體來交換"雖然突兀,但阿笙還不至于惱羞成怒。這是毫無必要的,畢竟他事先說過,這番話來自于電視劇狗血情節,而如今...他們生活在塵世中。 她想,不管韓愈怎么做,她都無權怨恨他。每個人都有自私的那一面,如同她,哪怕親人有錯,也會在潛意識里守護到底,韓愈只是做了跟她一樣的事情,她守護顧清歡,而他守護他的家人,如此而已。 這個男人生來凜冽,說著輕佻譏諷之言,卻能認真的注視著阿笙的眼睛,漆黑的眼神看似陰沉,但卻夾雜著愛恨交織。 她明白了,他的靈魂在掙扎,因為無處皈依。 有些壞情緒,無需言語說明,阿笙也曾歷經過親人離世,悲痛淹沒了世間所有的歡喜。她想這一刻,韓愈的痛和恨,她是懂得的。 但懂得,并不代表放任。 "韓愈,如果我用我身體來交換,你要嗎?"阿笙輕聲說。 尋常女子如果聽到他的話,該做出什么反應呢?是生氣,還是憤怒,或是一巴掌甩過來? 不,她是顧笙,沒有人能夠拿捏眼前這位女子的喜悲,她可以在眾人都悲痛的時候,漠然相待,也可以在眾人都歡喜的時候,藏匿自己淺淡的小憂傷,她在他面前總是寡言寡語,偶爾壞的不動聲色,偶爾無情決絕。 她說這話時,跟他之間的距離其實很近,只有咫尺之遙,那么近的距離,以至于他能清晰看到她的眼眸。 那雙眼眸褪掉以往冷清,融合著罕見的媚氣,但卻冰冷鋒銳,仿佛能一寸寸的鉆進人心里。 唇與唇近乎相貼。 韓愈忽然明白,顧笙現如今如此氣定神閑,必定心存惱意,但心知此刻發火會顯得很愚蠢,所以只能壓抑忍耐。 大雨沖刷著車身,卻好似沖刷在韓愈身上一般。 如果顧笙真的拿身體來換,他要嗎? 想他韓愈何至于淪落到如此田地?說句難聽的話,女人身體構造一致,或胖或瘦,或玲瓏有致,或宛如飛機場,游走人世多年,如果他只是為了欲而欲,何至于面對她如此痛苦? 比起身體,他更想住進她心里,但她不要。 那一瞬間,韓愈緩緩與她拉開距離,靠著椅背的同時,心里仿佛被刀劃過。 他說:"從得知噩耗到我爸爸去世,我一直沒流眼淚,知道為什么嗎?" 阿笙本想說些什么,但目睹痛到麻木的韓愈,忽然說不出任何話語來。 "小時候,我爸爸告訴我,男人不能輕易落淚,如果我想哭,一定要在哭之前,高高的仰著頭。爸爸去世后,我一直仰著脖子,脖子都仰酸了,但跟我說話的人卻注定此生無法再見。" 韓愈無聲笑了笑,不帶絲毫情緒,笑容就那么僵滯在嘴角好一會兒,方才再次開口,語氣輕飄:"站在我的角度上看待問題,我無法原諒你姑姑,但比起憎恨,我更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那個真正刺傷你姑姑的人究竟是誰?" 阿笙微微皺眉,平靜敘述:"你父親臨死前,說刺傷我姑姑的那個人是他。" "你相信?"韓愈眸子瞬間沉了下來,仿佛嵌進了鐵釘,直直的盯著阿笙。 阿笙迎上韓愈銳利冰澈的眼眸,"如果你爸爸真的在說謊,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的說謊動機,也許他是為了保護某個人?" 阿笙并不掩飾她的意圖,這話明顯話里有話,韓愈豈會聽不出來?他淡淡的瞥了阿笙一眼,微微瞇起的眼神,仿佛能窺探人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