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吞沒了最后一抹晚霞,顧城開了燈,太刺眼,阿笙斂眸低垂,望著錯綜復(fù)雜的掌心,宛如她的命運,迷失太遠,早已無處安放。 不動聲色的握緊掌心,她在此時此刻送給自己一抹笑,試圖溫暖自己。 兩日前,一篇娛樂報道,是真也好,是假也罷,卻宛如一盆冷水,澆熄了她的執(zhí)拗,助長了她的理智。 現(xiàn)如今她這樣,又有什么資格去喜歡一個人? 閣樓里,阿笙背對顧城,卸下偽裝,嗓音疲憊:"離開時把門鎖上,累了..." 她已不想再出去。 室內(nèi)投射出的暗影,有著清醒時,阿笙專屬的冷漠。 多年來,顧城格外想念阿笙的笑容。 笑顏明媚,足以撞碎陽光,她的笑,曾經(jīng)是親朋好友眼里,心里傾城的暖。如今,阿笙的目光里卻彌漫著煙火人間。即便面對念念不忘的陸子初,依舊染盡了滄桑。 其實,阿笙也好,陸子初也罷,哪怕笑容偽裝的再好,卻讓人禁不住心頭發(fā)顫。 顧家樓梯口,陸子初清雋的面容中散發(fā)出濃濃的戾氣,眼眸猩紅。 "她是人,不是畜牲。" 他咆哮著,像瘋了一般死死抓住顧城的手臂,身體里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身為家人,怎么能這么狠心對待她?怎么能..." 春末三月,時節(jié)溫暖,但入了夜,風(fēng)從敞開的窗戶里灌進來,卻有些冷。 比夜風(fēng)更冷的,是陸子初的眼神。 顧城的反應(yīng)很平淡,側(cè)眸望向窗外。梨花在院子里寂靜盛開,滿院的白,顧城似是入了迷,良久之后,輕輕開口:"你知道阿笙最喜歡吃什么粥嗎?" 陸子初好看的眉忍不住皺了起來,顧城這個時候已經(jīng)轉(zhuǎn)眸看向陸子初,他在等陸子初的回答。 "香菇雞肉粥。" 話落,陸子初竟是呼吸一窒。有些東西早已滲入骨血,總會在某一個瞬間就浮上心頭。 雙眼被燈光照熱,顧城表情無波,"阿笙兩天沒吃飯了,如果我把粥端上去,你覺得她會吃嗎?" 那一瞬,陸子初靜默如石,但卻松開了手。 手心,竟是汗?jié)褚黄? 顧城一直覺得,時間會是最好的良藥,它會讓所有的執(zhí)念在漫長的歲月里悉數(shù)幻化成泡沫,即便是刻骨銘心的愛情,也不能幸免于難。但顧城唯獨忽略了一個阿笙,如果不是因為阿笙瘋了,顧城不會知道她愛陸子初會那么深;他更不會知道,原來他可以對阿笙如此心狠,囚禁經(jīng)年。 阿笙第一次靜脈注射氯丙芩,顧城對著窗戶哭了,失眠了好幾宿。 陸子初指責(zé)他們對阿笙太心狠,殊不知,如果阿笙正常如初,他們怎么忍心這么狠心對待她。 阿笙曾經(jīng)因為發(fā)病,被鄰居送到了精神病院,束縛帶限制了她的自由。阿笙靜靜的坐在墻角,一動也不動。匆匆趕來的顧城忽然覺得,他的妹妹像是一只被人縫縫補補的破娃娃,他不能任由她在瘋?cè)耸澜缋镒陨詼纭#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