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閃大驚。 哪還有人能這樣回首的!這如田里鴟鸮,又似市井志異怪談中所講鬼魅一般的姿勢,身子不動,光腦袋回了個一氣未斷,但這驟然一摔,卻是讓她連咳一大口津 液,嘗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眼見此景,百人敵殷正再難冷靜旁觀。他怒撞雙拳,眼中金光閃爍,額上青筋暴起,是使出了的跡象。 緊接著,不等身旁殷少猶豫,他便已疾步上前,雙手一把擒住了那對破地而起的粗壯手臂,大喝一聲,將之全身也都拔出了泥土——竟也是名高有八尺的步人甲壯士! 顧不得面露驚訝,殷少立即一手拽壯士領(lǐng)口,一手握其腰間皮帶,將之整個人都舉過頭頂,眉頭緊鎖右膝一沉,便是將之奮力朝另一名壯士砸了去。 破地而出的壯士于空中翻轉(zhuǎn)數(shù)圈,飛速砸向馬車前的壯士——后者卻是不躲不閃,硬接下了飛來的壯士,兩人一同于地上摔出數(shù)丈之遠(yuǎn),響起一陣錚錚金鐵聲,揚(yáng)起漫天泥沙塵埃。 趁著兩名壯士皆倒地的喘息間,殷正不顧這泥土中還是否有藏有其他埋伏,立即疾步上前一手扛起李詩,一手抱起張閃,再快步掠回眾人身旁。 錦袍殷少趕緊立槍上前,探查起二人傷勢,神色焦急道:喂!你們還好嗎?站得起來嗎? 李詩連咳兩聲,想要開口作答,卻是剛要出聲就覺胸肺中有股火辣辣的痛楚,便只得抿唇作罷,勉強(qiáng)起身,搖了搖頭。張閃則要好些,胸前被刮掉一塊皮肉的他立即道了聲‘無妨,只是些皮外傷’,然后自黑袍衣擺上撕下一塊步條,嫻熟利索地在自己胸前纏上數(shù)圈——黑袍色黑,便是縱使被血液所浸染滿,旁人也看不大出。 他撐劍起身,皺眉眺望那被殷正扔出十?dāng)?shù)步外的兩名壯士,沉思片刻,咬牙道:那東西,不是人。 眾人幾乎皆是一怔。 殷少抬槍上前,沿著張閃視線望去,那兩名重甲壯士已是正緩緩爬起身——他們起身的模樣倒也是與尋常人有些不同,很是顯得生硬。他緊握著手中長槍,道:張閃兄,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沒有人能做出那般動作的。黑衣舉劍低聲道:我以為,那東西,絕不是人,而是—— ——傀儡。 是殷正接過了話茬。 就見他前踏一步,雙手握拳,于眾人的注目下瞪向那停在空地中央的紅木小轎,大聲喝道:你若再不出來!我可就要一拳砸爛這轎子了! 聲落。 有風(fēng)起。 便見那小轎青簾拂起。 呵,該說不愧是殷家的頂梁柱嗎。 有男聲自木轎上傳來。 眾人立刻回神,抬眼望去,便見一著華服穿裘襖戴黃銅飾冠的雍容男子,正背著雙手,翩翩立于小轎之上。 其容其姿,雖頗具瀟灑威風(fēng),卻算不得多么驚世駭俗——可即便如此,在殷少看見其面龐的剎那間,還是驚得好似眼珠都要掉出來了那般。 只因接下來殷正所言。 果然是你。 殷正鎖眉,雙拳上青筋暴起,一字一頓地沉聲道。 大夢傀儡術(shù)的傳人,如今奇門七雄之六,無姓之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