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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何能放縱毒花滋生？將希望寄托在旁人的承諾上？”路易輕輕地說道：“不能將他們徹底毀掉，至少也要能夠控制，不然就要遭受種種反噬，現(xiàn)在法蘭西榮光無限，卻未必不會(huì)有衰弱的時(shí)候……尤其是他們已經(jīng)嘗到了權(quán)力的甜蜜滋味?！碧柾跄軌驊胤∷麄儭赡芤仓挥刑柾酢D了頓：“除非他們的忌憚能夠一直維持到更遠(yuǎn)的將來。”

    “更遠(yuǎn)的將來？”公爵好奇地問道：“多遠(yuǎn)？”

    “遠(yuǎn)到人類的科技能夠令得他們無所遁形，又能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威脅?！甭芬渍f，“但……是的，太遠(yuǎn)了，弟弟，就和你說的那樣，我們的孫子也未必能夠親眼目睹那樣的場景。”

    公爵暗自咀嚼了一下“科技”這個(gè)詞，“很難想象，不過我想應(yīng)該有這么一天?！毕胂氚桑藗儚耐稊S石塊到弓箭用了多少年，從弓箭到火槍又用了多少年？也許就在幾百年后，血族與人類就會(huì)交換獵物與獵人的位置，“但現(xiàn)在還不能，對吧，”他說：“所以我想試試，哥哥，讓我試試吧，您是太陽，那么我是否可以借助您的光輝，成為黑暗中，眾者仰望的月亮呢？”

    “……你想做什么？”路易問道：“你知道一旦接受了轉(zhuǎn)化，弒親是要被放逐甚至處死的吧?！?

    “但我不同，我是您的弟弟，”公爵冷酷地說：“末卡維的家長必須接受這個(gè)條件?！?

    路易沉默了好一會(huì)。

    “我會(huì)成為末卡維的主宰，”奧爾良公爵說：“但這不會(huì)是我的終點(diǎn)，兄長，波旁在表世界有著不下三頂王冠，為什么在里世界就不能有一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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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爾良公爵因?yàn)榘d癇大發(fā)作而突然離開人世的消息是在一周后傳到巴黎的，據(jù)說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

    從王后到巴黎最卑微的魚販子，在驚訝與哀傷之余，都在擔(dān)心國王陛下是否會(huì)因?yàn)槲ㄒ坏牡艿荏E然離世而過于傷心痛苦，損傷了自己的身體——不是他們不愛那個(gè)勇敢又俊美的公爵，只是與公爵相比，太陽王的安康顯然更重要。

    “我想我能夠理解菲利普的心情了?！甭芬诐M懷苦澀地對邦唐說道。

    正如公爵所說，如果他是個(gè)愚笨無能的人，就像是旺多姆公爵的兒子；又或是按照王太后與馬扎然主教的安排，順從地成為一個(gè)性情扭曲的怪物，他也許會(huì)歡歡喜喜，混混沌沌地度過這一生。

    是路易讓他避免了這樣不堪的命運(yùn)，為此他竭盡全力，只希望能夠成為一個(gè)可以與兄長并肩的人，他幾乎就要做到了，但與此同時(shí)，一種微妙的不甘也在緩慢地滋生。

    他愛自己的兄長，國家與子民，他不愿意因?yàn)樽约旱囊巴鴼У衄F(xiàn)在的一切——可總有些東西如同巖漿般地涌動(dòng)在他的血管里。

    奧爾良公爵知道自己必須找到一個(gè)傾瀉欲wang的出口。

    末卡維的烏利爾親王還以為自己只是在永眠之前為族群選擇了一個(gè)從任何方面來說都無可挑剔的新親王，他不知道他釋放了怎樣的一頭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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