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北門民伕營的監工頭子,并不是整個桐川城中,第一個被殺的官家人士。 三個月前,也就是任平生剛剛被送到民伕營的頭一天,龍門鎮里正大人,當天從里正府衙坐著自己小驢輦回家的途中,被一顆不知哪里飛來的白色卵石擊中頭顱,當場腦漿迸濺而死。 當天晚上,龍門鎮衙役班頭傅龍文,也就是鎮上人們熟知的傅大班頭,被發現死在鎮口的臭水溝中,死因與里正大人一模一樣。 半個月后的某一夜,新城東邊青龍門那一段,一處工地的那位監造官,從民伕營女工棚舍中,連夜選調了一名年輕女子,說是要做些雜役。據說那女子當晚做完雜役之后,在回歸棚舍的途中不幸失蹤,此后再沒有出現。 此時的整個新城工地,男女民伕不下五萬人,這種偶爾有民伕意外失蹤,或者死亡的事件,十分平常。 但此事之所以被傳揚甚廣,人們耳熟能詳,主要還是因為那位選調了失蹤女工的監造官,第二天夜里,被發現死于自己的臨時館舍之中,滿身傷口,尸體干癟,皮包骨頭,好像一夜之間,被抽干了周身的血液水分,情狀十分可怖。 更為可怖的是,那監造官手中,致死緊緊攥著一把牛角尖刀,他那一身傷口,盡是自己生前用那把刀子刮出來的! 此時不但驚動了桐川城城主衙門,全城最好的衙役捕快,悉數出動破案;桐山宗那邊,也派來了宗門的護法修士協助。桐山宗道門的介入,并不是因為一個工地的監造官,是個多了不得的官職,關鍵還是。這種死法,據說是當年魔宗以獨門邪術,勾攝生人的魂魄生機。被勾攝了生機魂魄的人,形容枯槁,卻并不死,而是變成毫無意識,力大無窮的狂人,無人能夠將其控制。 好在這種行尸狂人,卻并不傷人,只會竭力自殘,直至死去。 護教軍團的兵士,在勘察現場的時候,發現那位曾被報失蹤的女子,衣不蔽體,手腳被縛,口中塞著布條,就躺著那位監造官的床上。 女子身上,只是有些被鞭子或木棍打出來的皮肉舊傷;由于被捆綁得久了,手腳上被繩索勒出的深痕,數日未曾完全恢復。 這名女子,被關到了桐川老城外一處極其隱秘的地牢之中,日夜審問。 據說那名失蹤女子的家人,三天兩頭到青龍門工地外跪地哀求,請官家給個說法,始終求不到任何消息。 三個月來,城東工地,城南工地,城北工地,桐川舊城內外,不斷有官家人士意外身死,死法都差不多,不是形容枯槁,自殘而死,就是被那白色卵石擊破頭顱,腦漿迸裂而死。 盡管桐川城護教軍團,官家,武院和桐山宗道門,已經不斷派出軍士,捕快,武夫和境界不低的修士,全城戒嚴搜捕,依然查不到兇犯的半點蛛絲馬跡。 而且,依然有人接連被殺。搞得滿城人心惶惶,紛紛傳言城中出了個“暗夜無常”,來無影去無蹤的,專門夜間殺人。各種猜測臆斷,也紛至沓來;有說殺人者,有兩個兇犯。一個專門以邪術勾攝魂魄,一個則專以飛石殺人;但桐山宗派來的護法修士,則說殺人者有可能是同一人。 至于兩種殺人手法迥異,不過是故布疑陣的伎倆。因為,也只有身懷魔宗邪術的人,才有如此之強的體魄,以純粹的體力遠遠發出飛石,擊碎人的頭顱。 從種種跡象,均可判斷,那些擊碎頭顱的飛石,并非練氣士以御物之法施為,而是以純粹的體力擲射,而且擲石之人,每次殺人,與死者的距離都不下五十步遠。 非常時期,城北工地,卻好像成了整個桐川城唯一平安無事的一方凈土,一直沒有出過什么異常。 直至此時,那個中年監工頭子被一模一樣的卵石擊中頭顱,死于城門洞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