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沒關系,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躺在白猿洞內的石縫中,臂膀被震得麻痹無力的任平生安慰自己道。這句話,他其實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學來的,總之沒人說過。 他懂得的很多東西,都沒別人教過。 比如八歲那年,開始關注村里迎圣橋欄板的浮雕,看到“天怒”,他會想到天怒人怨這個詞;看到“天驚”,他想到了石破天驚;看到“天恨”,他想到的,是某種形象模糊的東西,“恨天高”啥玩意兒? 只不過這些,在這個蠻荒世界里,沒什么卵用,對學劍而言,更加沒什么卵用。 整片平原,也就那么方圓幾十里,十里八鄉,學識了字的,無非是更受人尊重,營生處世,眼光更開闊些而已。 可沒上過一天學堂的他,一旦看見文字,居然發現大多數都認得。 其實他寧愿自己知道得少些,整點有用的,比如剛剛,對著白猿揮出的那一劍。 他信心滿滿,積半月之功,聚全身之力,一劍揮出,身隨劍走,從石縫里沖出,往大洞中正一臉懵逼地看著他的大白猿沖去。 大白猿只靜靜地看著,這個半月前被自己揍成了滾地葫蘆的小家伙,突然間裂開那張極其丑怪的大嘴,桀桀怪笑。 一感覺到那座龐大身軀和無上戰力帶來的威壓,少年就緊張了,一緊張,劍勢旋即加快,劍意全無,只求擊中。 然后,當然無法擊中。 待任平生劍到身前,白猿才長臂一揮,跟驅趕蒼蠅似的,那毛茸茸的手臂觸到,少年瞬間感覺胸腹間一陣毛骨悚然,劍勢已然荽了。 再然后,他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離地。隨即,整個身體已經飛在空中,直直飛進了來時的石縫。握劍的手臂扛著整個身體的去勢和重量,撞在石壁上。那白毛畜生,往石縫里擲人,可真比投籃還準! ——當然,這世界不可能有籃球。 剎那間,他的手臂完全失去了知覺,也不知有沒有斷。 所以他不敢動,萬一斷了,任何的輕舉妄動,都有可能導致碎骨錯位,接駁恢復起來就更難。作為村里唯一獵人的唯一傳人,這點野外生存療傷的常識,他還是懂的。 白猿體型太大,石縫是肯定進不來的。待到確認那個頂厲害的中年男人不會出現,它開始覺得這事有點好玩起來。 它把一張長滿白毛的丑臉,塞在石縫的出口,喔喔怪叫,臉上似笑非笑。 “大爺的,你等著。”任平生把這句已經被世人用得震天動地的狠話,狠狠地吞進自己的肚子里。臉上卻掛了一幅諂媚討好的神色。 這時候,別激怒那白毛畜生。他這樣提醒自己,那家伙一旦發起狂來,沒頭沒腦地往這里砸石頭,對于還動彈不得的他來說,可就麻煩得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