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任平生攀援在懸崖上,不是往上,也不是往下,而是橫過崖壁,去往東邊的山坡。崖壁本來陡峭,僅靠手腳在凸石和巖隙間的抓握攀附之力,懸掛整個身體;但他仍不時騰出一只手來,把背后掛著的鐵劍扶正。 那銹跡斑斑的鐵條,如今在少年眼里,是足以傲視諸如任雞*雞之流手中那些寒光寶劍的存在,所以尤其寶貝。 現在他不急著練劍,不是他不想,他恨不得就此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直練劍。但是不行,不吃不喝,練半天就沒力;不眠不休,練一夜就無神。 所以他要先到東邊山坡去,先找些吃的。 數年來,思安寨的家,對任平生而言,不像個家;只有大山,才是他的天下。 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山藥,野菜,山結瓜,各種蘑菇,已經塞滿了背后的包袱,手中還拎了幾只野兔,兩只碩大的竹鼠。夠支撐五六天的了,何況巖洞中,還有從山腳木屋帶上來的幾掛熏肉。 除此之外,腰間還掛了一大束劈削均勻的松明,用于夜晚照明。 他本來可以獵的更多,但是少年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著急去做。 很簡單的一劍,他在自己的山崖洞中,從日中練到黑夜,依然使得不像樣子。但是有了男人的演示,比之自己沒頭沒腦摸索的那幾年,便有了柳暗花明的感覺。 比如出劍時,自己總是一味求快;如今才知道,慢中求快,才是這一劍的精髓。 既然是天怒,自己總是一味蠻力以求勢大;如今才知道,劍一出鞘,便應該不著痕跡,與意氣合,與天地合。雖然他并不知道劍中何為意氣,劍下何為天地。但隱隱約約中,總感覺有那么一回事。 劍去如瀑,遠遠擊出,自己便總是一味求準。而事實上,天怒無方,只有勢;既然無方,便無處不在。 男人解釋劍道第一重時曾言道“所謂立地,無論人畜禽獸,若非殘疾者,盡可為之。然而做到形立于地,神頂于天,領頂天立地之意,借大地承載之德,應上天高遠之勢,則需要立于天地之間,揮劍不輟,細細體悟。” 這一重境界的要求,意存高遠,任平生似懂非懂,也深知其中玄妙,難以言傳,只可意會。 一整天的筋骨酸軟,徒勞無功,少年一點沒覺得氣餒。一分火候就足以驚世駭俗的劍法,他不敢奢望自己一日就能學會。 或者說,這三年來,無腦地堅持著,始終練不像一招半式的劍法,已經成了少年的日常。即便是男人已經激起了他心中的熱血,一旦握劍在手,少年的潛意識中,便是又在做著那件可能永遠也不會有什么結果的事情。 第(1/3)頁